侍将_第二十八章 主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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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主仆 (第1/2页)

    章二十八

    那安腾权无奈地缓缓起身,走到灼钧泉身后。他对这些在他们下棋过程中送来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无。他默默地瞄了一眼属于中宫的头冠,剑眉轻微地皱了皱。在他看来,这些东西美则美矣,却无一点实用价值,同时,他也根本体会到它们传承万年的卓越工艺和魅力所在。

    “将军,请您一定要允许我的行为。我想要摸摸它。”

    灼钧泉蹲下身来,近距离地观察着头冠的细节。

    “你随意。”

    他的身后,高大的男人出声答道。

    灼钧泉迫不及待地伸手触上头冠,完全由红色晶石打造而成的头冠在最中央镶嵌着一块朴实无华的黑色水晶。两侧额带靠近鬓角处的地方,则各自雕刻着一头朝天无声怒号的炎兽。炎兽传说为炎真族力量之源,是炎真族的守护之兽,即使现今已无人见过这种上古巨兽,它的图案也依然活跃于族人之中。

    这种野兽长有双翅,獠牙尖锐,四爪形如鹰爪,却更为锋利。身上鬓毛宛如燃烧的火焰,据说为虚无之火,可烧毁世间一切,不留灰烬。

    青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炎兽的头颅,蓝色的瞳仁中出现一丝痴迷。他轻喃着那安听不懂的语言,低沉轻小的嗓音如悠然而起的颂歌。他的手指拂过炎兽鲜红的双眸,一点点地接近最中央那颗黑色的晶石。

    骤然而起的狂风掀翻一旁桌上的玉石棋盘,盘面上的黑白棋子哗啦哗啦摔跌落地。衣衫完全贴在身上,在风中猎猎作响。那安腾权半眯起眼睛,扬起的黑发割裂了他原本完整的视野,他从身后拍上青年的肩膀,声音低沉:“怎么回事?!”

    “嘘……你听……”灼钧泉侧头看他,做出噤声的手势,他闭起双眼,狂乱的风渐渐柔和了下来,开始围绕着两人温柔地打转,一阵若有若无的乐声在微尘中浮现,那是天籁般的歌声,悠扬动听。它顺着身体上的每一个不知不觉之中张开的毛孔无声的流入,仿佛温热的流水,浸洗身体内部的污垢,所经之处,一切感官都慢慢消失了……唯有歌声潺潺流过的感觉,清晰无比,连每一个起伏的音符,都可勾勒而出。

    包裹在衣料之下,原本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他慢慢地跌坐在地上,锐利黑眸中的神采消失,取而代之,是完全的愉悦与沉醉。

    他的眼前,一个人影慢慢清晰,由最初若隐若现的粗浅轮廓,现化为一具实实在在、清清楚楚的青年躯体。他迈开步子,嘴角带着轻浅的笑意,走到他的面前,朝他伸出右手。黑色的长发流泄在他的肩上,就如上好的丝绸。

    ‘怀……昭……’

    男人的嘴唇微微翕动,无声地唤道。

    “将军!”

    就在他无意识地也伸出自己的双手,就要与青年相握时,另一道更为有力的温润嗓音在他耳边炸响。那安腾权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迷茫瞬间消散。他仰头看向面前的下属,满眼的疑问。

    灼钧泉拉起男人,坏笑着问道,“您看到了什么?”

    “……”那安腾权默默不语。

    “三代炎主的杰作。”灼钧泉没有追究,只是自顾自地解释道,“一个历经万年也未消散的术法,可以让你看见内心深处最为思念的那个人。”

    “本意不错,可对于那些用得上这块石头的人,却太过残忍。”灼钧泉俊秀的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他静静凝视着头冠,眼神温柔地像对着深爱的情人,“只是虚假,一旦术法结束,什么都没有。”

    那安腾权沉默地走过去,展开金盘一侧叠放的绢布,用它覆盖了头冠:“……继续下棋吧。”

    灼钧泉嘴角一抽,随即,认命地坐回窗边,弯腰一颗颗捡起地上的棋子,一边捡一边感叹:“如果哪天将军你能够拥有情调这种东西,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那绝对会是场不输刚才的美梦。话说回来,对于那块石头,您就没什么感想吗?”

    男人瞥了灼钧泉一眼,良久,就在青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一个略显低沉与沙哑的男声从角落传来:“这种东西……自欺欺人而已。”

    “是的。”灼钧泉点点头,将捡起的棋子一颗颗重新放回之前的位置,嘴角勾着惯有的笑,狡黠而睿智,“人不可能永远沉溺梦境之中。在我看来,与其对着一个幻影思思念念,不如用尽手段将人牢牢实实抓在手里,才不枉拥有一次宝贵的生命。”

    青年的语气异常认真,一双海蓝色的眼眸,专注地盯视着已走到他面前,和他一同收拾棋子的另一人身上。他的眼神笃定执着,在平静的表面下,暗暗翻腾着不知名的汹涌波涛。

    那安腾权被他如此的眼神一惊,一股强烈的陌生忽然从心底窜起。他不动声色地回看着灼钧泉,明明是和记忆中无二的样貌体格,但那种强烈的疏离却不容忽视。从对方身上散出的气息如此不同,就好像另一人一般。

    “属下失礼了……”灼钧泉终于移开目光,低头歉然一笑。他摆完最后一颗棋子,又重新捏了一颗,随手下在棋盘之上,对应之前那安的进攻,“不说这些了。我们来聊聊别的东西。比如……魔界的明珠、黑暗中的光明——魔都御天。”

    那安腾权挑眉轻瞥,不置可否。掌握谈话主导权这种事情,从来不是他热衷的。他只要静待,静听别人的意图即可。

    “那真是个美丽的城市,将军。”灼钧泉微笑着,言语中充满向往,“我在那见到了许多这一辈子……我以为都不会见到的东西。养病的时候,楼下的小女孩每天都会将一枝百合放在我的门前;食物很精致,味道美极了,一个嘴根本就不够用;虽然天气多变,早上出门还是艳阳高照,中午就被淋个湿透,狼狈不堪……我还是很喜欢那里。”

    “将军呢?您……有去过么?”

    之所以会有如此问话,是因为灼钧泉被调派炎部第一殿只有三十七年。而那安腾权从一百八十岁后开始服役,历经大小战役无数,按理说,该是去过御天受封过的。可灼钧泉从没听他提起过。

    “当然。”

    黑发的男人微微颔首,“去过四次。”

    “有记忆深刻的事情么?”

    那安腾权沉默地思考了一会,才开口答道:“军官所……打扫的很干净。”

    “噗哈哈哈……”

    灼钧泉无法抑制的大笑出声,他轻拍着桌子,像是需要什么东西来给充盈体内的笑意弄一个宣泄的渠道。

    那安腾权坐在他的对面,纹丝不动,只是脸沉了下来。

    “和我想象的几乎没有差别的答案。您真的很没有情调。”灼钧泉抿嘴笑,又放下一颗棋子,他的目光随之落在棋盘之上,垂下的眼睫遮挡了内里翻涌的情绪,虽然声音里仍有着笑意,但是嘴角的弧度已不再存在。

    “您果然无愧于族内‘模范’‘标杆’的称号,您是优秀的战士,我的将军。”

    悠悠的叹息,似赞扬,却又好像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错觉。

    炎真族对于战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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