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第3/3页)

，他只想什么都不管，直接冲到那人身边，与他诉说那些日夜萦绕、从未间断的爱意与思念。

    只是弑母之仇，又谈何容易放下？

    再者柳无情狡猾多端，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丝线索之后，他又隐匿起踪迹，只道半年后，他才终于找寻到了他所在的确切位置。

    寒烟宗就在这隐蔽山间，而柳无情便在这寒烟宗内。

    裴天启屏退了所有侍卫，只想亲自得到当年真相。

    他踏上山间石阶，期间没一人出来。直到他到达山顶，一座巍峨的宫殿显现在眼前。

    那宫殿隐匿在云间，飘飘渺渺，犹如仙境。

    只是这仙境门口无一人，死寂沉沉，就是连侍卫都未有一个。

    裴天启三步并两步跃上正门，用力推开那扇沉重大门。大门发出沉闷声响，裴天启跃然其中。

    这是一个空旷的正厅，除了四面的几幅画与正中的罗盘之外，别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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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让人更觉奇特的是它的穹顶。

    整个壁顶均呈现琉璃般的色泽，瞧不出什么材质，但在某些角度，居然能透出墙外的天空来。

    裴天启也不管那些，眼下他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厅正中的那个地形模型上。

    裴天启身为梁将，再精巧的战地模型都见过，却无法一下子判定出这之中指示的是何地方。

    就在他要仔细研究时，一道人声从正座方向传来：“这是南迦巴山。”

    裴天启猛一转头，只见一名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正目光炯炯，淡笑看着他。

    裴天启捏紧了拳，眼中迸出火来。

    那人摇头，说：“你还是没变啊，依旧这般毛躁。”

    那人一副可惜了的样子，裴天启更是怒火难耐：“你见过我，你是柳无情？”

    那人笑着摇动手中玉扇，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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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天启抽出剑，直指那人眉间，“是，就得纳命来！不是，也休想离开！”

    那人笑得更欢，说：“你有这个能耐便来杀我，反正我也活得够久了。不过我死了，你便也无法得知你娘为何而死。”

    裴天启停下准备攻击的剑气，那人缓缓走近，盯着他的脸，啧啧称奇。

    “早觉得你与裴情那老家伙相像，未想几十年后愈发神似了。”

    裴情是陪老将军的别名，只有熟识的人才知晓，听这人口气，似与他生父是旧识？

    只听那人又说：“难怪苏帧说什么都不愿放弃你，即便是用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你。”

    裴天启猛地一震，苏帧是他母亲，这人口中的“不愿放弃”、“保全”又是何意？

    怒吼道：“你胡说什么！”

    那人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那抹令人厌恶的笑变得僵硬，叹息说：“不开玩笑了，不过苏帧是真的疼你，至少他安排好了所有事才肯放心离去。”

    “我母亲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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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说：“没错，的确是我。”

    他的声音讷讷的，一点点落寞下去，“是我杀了苏帧，你的母亲。”

    “你为何杀他？”

    “你真的想听？”

    裴天启看着他不说话，那人说：“也是，你找了我这么多年，大抵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入的裴府，要不然以你那性子怎可能乖乖认裴情那老贼为父呢？”

    柳无情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我到底为何杀苏帧呢？这也是我几十年来一直想问自己的。”

    “我不信那时就这般狠心下了手，或许，我不想再见到他那样伤心下去了罢。”

    “裴情死后，你母亲就像变了个人。他无法再支撑下去……”

    “所以你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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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想……可如果天乾死了，地坤活着就只剩下痛苦。”

    “这听起来如此荒谬，但对于我们这类人，对于契结的忠诚来说，这就是事实！”

    柳无情苦笑，“有时候我都宁愿不要这种忠诚，那样苏帧便不会死，或许还能回到我身边。”

    “不用怀疑，我知道我说的你都深有体会。你的身上，也有另外一个人的契结。即便你们相隔万里，这种联系也不会断。”

    裴天启顿了顿，他知道这些天的不安早在贡布阿赞汇报刘安情况之前就在了，他无法解释，就好像刘安当时的心境能传到他身上一般。

    “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一方死了，另一方会生不如死。”

    “但为了哺育后代，他又无法自我了断。你母亲便是如此。”

    “裴情死后，他便有了预感，虽然他们两人聚少离多，但这种契结依旧强烈。因为有你，他无法自我了断，只能拜托我。”

    裴天启似乎不能消化眼前人说的，捏紧的拳渐渐松懈下来，眼中全是茫然，“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柳无情苦笑，“如你所闻，你母亲要求我杀了他，以你的命作为要挟。他知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追杀，便用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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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那几日他要你去寻找线索便是为了支开你，好跟我谈条件吗？”

    怎么可能！

    这般荒谬之事，就是他为之寻找近十年的真相？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作为苏帧同门师兄，我没有任何理由杀他。”

    柳无情看着裴天启霎时睁大的眼，苦笑说：“不用怀疑，即便裴情将他从我身边夺走数十年，我对他的情依旧不曾改变。对于他的死，我比你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