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愿贵人花开富贵。 (第3/3页)

，宋离将他画的犹如简笔画一样的高山流水挂起来装裱在身后的空心木质画框上。

    台下一片哗然，接下便是铺天盖地的哄笑。连聂桑完美的迎客微笑都裂开一条细纹。

    本以为的才子佳人，也不过是个草包美人。

    宋离表现的十分坦然，并不因嘲讽而失态，只见他葱根般的手指轻抚画作，顿时指尖升出一簇火苗，瞬间跳跃在纸上，一点即然。燃烧的火团在空气中迅速爆燃开来，转瞬即逝，而纸上那张如稚子玩闹般的画作在燃烧过后，变成一副彩色的“春染青山”图。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而这次却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奇迹。宋离没有给观众反应的时间，又一次在唇间比出手指。

    他站在画框后，从后面直接将那副“春染青山”撕成碎片，丢在地上。此时人们才真正开始将目光放在画框上。说是画框，不如说它只是由四根木条组成的长方形木框，简陋至极，但这并不妨碍宋离的表演继续。

    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画框中舞蹈，屈伸间似乎都带有某种咒语，在两指相交之际，一根黄色的羽毛凭空出现在指尖，缓缓地拉开。

    宋离将羽毛放置在掌心展示，一个翻手，羽毛又瞬间消失。

    所有的客人，包括聂桑以及手下都被宋离的动作吸引，台下鸦雀无声，谁也想不到清风公子还会这般奇术，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出现怎么样的“难以预料”。

    只见宋离在画框后拇指相交，张开手指宛如煽动翅膀的飞鸟，振翅之间，开始不断掉落黄色的羽毛，仿佛真的有那么一只黄色的小鸟，被困于画框之中，只能在空中不断展翅挣扎。

    突然，宋离收起手指，两只手十指紧扣，好像真的抓住了什么东西。他的双手穿过画框，一点点高举。

    人们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他的动作，生怕一个看不见错过接下来随时可能发生的精彩。

    只能在画框中挣扎的鸟儿，终于挣脱束缚。在宋离张开手的瞬间，两只黄莺鸟“啾啾”地叫着，从他的掌间展翅飞走。

    人们注视着鸟儿们在空中飞翔盘旋，不时传来一声鸣叫，复将注意力返回到宋离身上。人们因未知而震撼，从稀稀拉拉的掌声到满堂叫好，也仅用了不足一刻。

    所谓魔术，就要不断给人惊喜，一浪接一浪，一旦被给人们时间去消化，就会迅速拉低人们的兴致。

    接着，宋离再一次做出意想不到之举。

    他直接从自己衣裙的下摆撕出一片布料，抬手抛向空中。轻纱的布料在空中摇曳飘动，直到降落在宋离胸前的位置，宋离又一次点燃了它。同第一次一样，布料如画纸瞬间爆燃，簇簇火星后，宋离手里出现一个装满鲜艳花瓣的小编筐。他手捧花瓣，一次次抛向空中，花香四溢，萦绕鼻尖。

    在震撼的目光中，宋离施施然从台上走下来，并没有直接回后台，而是选择了最前排的一个青年人。宋离聚拢手指，自己在虎口处吹了一口气，接着把手递到人前，示意他也这样做。

    人们的目光如芒刺背，不习惯被如此注视的青年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在青年吹起的瞬间，宋离摊开手，一朵鲜艳的牡丹跃然掌心。

    宋离将牡丹放在青年的手心，在人耳边轻声道：“愿贵人花开富贵。”

    随后向众人行礼，悄然退场。未落完的花瓣伴随着宋离的动作片片落在他的足记上，真可谓一步一响，步步生莲。

    自始至终，除了在那人耳边的低声细语，宋离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既然失去了容貌上的神秘，总要给人们留点遐想的余地。

    掌声轰鸣，使得人们不觉留恋，纷纷开始叫价赏赐。

    按照程序来讲，如果宋离不被冠以清倌的名号，那么台下人叫的最高价，便是购买他初夜的价格。

    说不紧张是假的，宋离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去掌控人心。他只能一遍遍地去赌几率。特意把自己打扮地更加异域风就是因为物以稀为贵，即使现代在路上遇到一个好看的外国人都会有人驻足停留，何况古代交通不便，异人难遇。

    不说古人是否排外。作为一个玩意儿，不就贵在好看和稀有嘛？

    宋离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才艺比不过自幼学艺的古人，只能选择现代人看腻的简单魔术吸引人们的目光。

    舞姿再优美，也会有人取而代之，诗词歌赋再有才华，也比不过秀才举人，只有他的魔法，独此一家，无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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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倌和红倌的区别，就是一个不断增值的物品，和一个不断贬值的物品。接下来就要看聂桑选择至他于何地。

    宋离也考虑过最差的结果。

    所以他在观众里选中了一个人。能够坐在第一排的人非富即贵，宋离选择递花的青年人眼中尚有不谙世事的单纯，而他必定有足够的能力买下自己的初夜，所以宋离不得不选择勾引他。

    青年贵人，也是他最后的退路。

    宋离安静地立于后台，等待聂桑对他的宣判。

    “诸位，方才为大家表演的，是我们摘心阁新挂牌的清倌，清风公子。日后，也请各位贵人，多多关照。”

    “呼。”

    聂桑的声音如尘埃落定，宋离深深出了一口气。

    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