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到心 (第3/3页)

事。”

    顾卓言抬眸，些许诧异，而他眼神认真，对视后又垂下视线，舀起一勺粥来。

    “就咱俩目前的关系，以后就不要过问双方的私生活了，只要待在一起开心就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他拿勺子的手一顿，转而定定地看着裴炎。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裴炎喝了一口粥，眉头皱着，似在仔细思考，“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和私生活有什么关系？”

    顾卓言放下筷子，声音比方才叫他吃饭的时候冷了不止一点，“别拿我当借口。我们的关系，我们什么关系？”

    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阴阳怪气，偏偏裴炎也没感觉到。

    “不是你说的吗？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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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撮着眉，似是难以理解他的脑回路，“这不就是及时行乐的关系？跟你以前一样。”

    逻辑清晰，言语坚定，跟叙述客观事实一样，给顾卓言堵了个哑口无言。

    跟他翻旧账呢这是。

    其实也不全是，裴炎不过下意识提起了从前的破烂事。

    既然关系已经至此，他管不了他同时有多少男人，但他可以选择不过问，不知道，选择当一个合格的床伴。

    只是他似乎理解错了。

    “你见哪个炮友住人家里？”

    顾卓言敲了敲桌子，试图集中他的注意力，“你觉得我们像？”

    “那是什么？”

    裴炎思索片刻，说，“那就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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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说话，手臂撑上桌子，托腮看他，表情似乎在说，是个屁，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他有些犯难，一时找不到这一类的其他词语。

    柳眉微弯，凤眸清浅，红唇嫣然，一双颊上都是被滋润过的红，透着娇憨，令人不合时宜地想到过分的事情。

    “裴炎。”

    顾卓言盯着他，舌尖抵了抵上颚，一时有些口干，而后脱口而出，“就不能，是爱情？”

    他大概真是疯了，看见他素着一张脸都那么好的气色，竟然能联想到牛马不相及的事情上去。

    又不过脑子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这话出口，不止他，裴炎也愣住了。那双凤眼拧在了一起，仿若听见了什么极其离谱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发愁起来。

    “你.........”

    他斟酌着开口，停顿了好一会儿，顾卓言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转而又开始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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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大清早的没睡醒，什么话都往外冒。不对，昨天就不该带他看那劳什子爱情电影，真他妈有感染力。

    于是不等对方说完，他就猛地咳了一声，把手边的烧麦给他推过去，“咸的，不腻。”

    “哦，好。”

    裴炎接过，他推得急，他也接得急，冰凉的盘子划过指腹，碰到了他的指尖。

    骨节分明，白皙有力，指甲盖泛着健康的粉，上面的热意刹那传了过来，明明开着空调，怎么这么烫。

    “你发烧了？”

    “什么？”

    这一问，他抬眸上上下下打量了顾卓言一圈，得出结论，“去量个体温？我看你脸也挺红的。”

    “我很健康。”

    好端端的四个字，听着跟咬牙切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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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炎只当他要强，又嘱咐了几句，换得对方更明显的威胁。

    “你真不信我健康，我今晚就给你做到不健康。”

    他立马闭嘴，塞了一口南瓜粥。顾卓言见状愉悦了不少，啧了一声，咬一口烧麦，馅料在口中晕开，不腻，混杂着rou的鲜美。只是美了不到一分钟，桌对面那木头又给他来了一炸弹。

    “顾卓言。”

    裴炎说得一本正经，语重心长，“你男人太多了，我怕你这种豪门世家，会后院起火。”

    “咳咳咳.........”

    他被呛到，一边摸索着jingye，一边掩着嘴，白净面庞染上绯红色。

    他忙给他递过一杯水，看他仰头灌下满满一杯后哐当一声搁回桌上，杯口水渍凝作一滴，沿透明纹路缓缓流下。

    期间他还话语不停，跟教训小孩子似的，“多大人了，吃饭还能被呛到.........”

    顾卓言以前觉得裴炎话少，尤其是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为此他还觉得无趣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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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最近，他活泼了太多，话也多了太多，比如现在，他就很想让他闭嘴。

    “男人太多了？”

    他用指腹抹去唇角水渍，碾在指尖，好气又好笑，“你是觉得，我有很多男人？”

    裴炎垂眸，鸦睫遮住眼底情绪，语气很淡，“差不多吧。”

    “毕竟看你刚刚说就不能是爱情，那样子，跟女装店门口说欢迎再来的导购员一样熟练。”

    听这形容，顾卓言差点又被自己口水呛到，“你讽刺我呢？”

    “没，”他否定，但面上其实毫无辩解之意，心里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形容非常贴切，“比喻的修辞手法，生动形象一点。”

    顾卓言不跟他扯这茬了，又拿过一旁的牛奶灌下半杯，再放下时，用舌尖舔了舔唇角奶渍，一滴都没放过。

    裴炎盯着他，心想这人当真是男妖精，喝牛奶搞这么色情。

    “我才没那么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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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擦了擦嘴，桌上的摆着好些个盘子，烧麦，馒头，包子，汤，他什么都尝过一点，但只有南瓜粥喝得最干净。

    “应付你一个，足够了。”

    裴炎点点头，并没把他话当真。

    他早就对他的话免疫了，无论真话假话，不过还是回复道，“我挺好应付的，再说，我也不是你男朋友。”

    “裴炎。”

    “嗯？”

    顾卓言叫完他，没马上说话，反而把另一杯热牛奶推过去，两人这顿早饭，吃的格外长，但谁也没催谁。

    裴炎见他不说话，脸从碗里抬起来，这才发现他绷直了唇线，脸上没了一贯的懒散笑意。

    “干嘛？”

    “也没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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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后坐了坐，脊背靠在坚硬泛凉的椅背上，手指下意识抠紧了些，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他这才觉得，说句真话真是难。

    “就是.........”

    顾卓言侧开视线，目光落在远远的窗外，高楼大厦反射着阳光，刺进眼里，让人微微不适地眯上了眼。

    “跟你说真话，我活这么大，正儿八经的男朋友真只有你一个。”

    屋内静默了几秒，他没听到裴炎说话，视线转移回来，又没敢落他脸上，只是轻啧了一下。

    但其实也没间隔多久，他就应了。

    “嗯。”

    淡淡的一句，没什么情绪。顾卓言猛地站起来，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出巨大响声，他被他一惊，跟着站起来。但后者什么都没干，只睨了他一眼，转身进了主卧，眸子里寒气逼人。主卧浴室里传来冲水声，裴炎松了口气，俯身开始收拾桌上吃剩的早饭。他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他从来不骗人，除了打太极糊弄人，其他笃定的语气都是真话。他也知道自己曾是他唯一的男朋友，但他们谁都没说，是男朋友就一定喜欢吗？裴炎不愿去想，真的很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