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伟大的计划 (第2/2页)

更加“够意思”，他控制住表情，转回了头，看见陈屿安双眼湿润潮红，心神一震。

    真像是一只红眼白兔子，又软又好欺负。

    延阳保持着态度平缓，开始谈条件。

    “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第一句话就天方夜谭。

    延阳继续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你看你年纪轻轻，也是大学毕业，该好好规划自己的未来。”

    第二句，转了一百八十度的重点，但也是延阳的真实想法，他依然想要帮助陈屿安，想要偿还自己没有保护好朋友的愧疚，真心实意希望陈屿安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至于rou体关系，他说服自己，只是生米煮成熟饭的顺带，他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他如果说要对陈屿安的“第一次”负责，这个家伙只怕能再一次逃跑。

    陈屿安懵了，没有想到延阳会谈论到自己的情况，反应半天才接收到延阳在说些什么。

    抬起头却只能看见延阳深邃的眼睛，和说出“保养他”这种肮脏交易的话，有着不一样的纯粹。

    他忽然想起，高中时，延阳早早就督促他想好志愿，规划好预期分数目标，好制定学习计划的事。

    一如既往，不像哥们，不像金主，像爹。

    “啊？？”

    停顿许久，他还是憋出了这个疑问语气。

    延阳硬着头皮，继续陈述。

    “你说你的专业学的不好，那我就供你读你想读的，或者你想学什么技术，我就给你报班，至于交换，你只用满足我的……生理需求。”

    不得已，又用到这四个字了，延阳憋了两口气，才让自己的脸不至于看上去有赭色，想了想又多此一举补充到。

    “我需要的时候，也不是很多。”

    …………

    延阳又喝了一口咖啡，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和高中同学坐在车里，一本正经讨论皮rou生意。

    陈屿安听完，不说话了，像是有些难以理解，表情却又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现在的有钱人，玩得都这么花吗？

    一边包养，一边又做慈善，搁这搞赛博敲木鱼，功德＋1这一套？

    不懂。

    这和陈屿安认知的包养关系大相径庭，延阳该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吧？还是这就是人家的性癖？真够出息的。

    延阳乘着陈屿安一头雾水，继续乘胜追击。

    “这样是不是会觉得好一些？”

    而陈屿安的注意力也确实全然被延阳的条件吸引，不是他向往，而是对此不可思议。

    延阳很容易察觉到了陈屿安眼眸里的含义，淡淡解释。

    “在美国这种事情很常见，大学费用过于昂贵，年轻男女便会找有钱人资助，称之为sugardaddy。”

    陈屿安可算是回过神了，他不再和延阳对视，低下头，语气怯怯的。

    “可是我不需要那些。”

    他真的不需要，现在这样就可以了，他的人生得过且过，不用再更上一层楼，去看不属于他的风景。

    只是说到自己的“不求上进”，却比谈论包养这件事更叫他难以启齿，他的手指再一次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延阳瞧见了，内心叹了口气。

    “你需要，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稍作停顿。

    “相信我。”

    延阳的话称不上多么蛊惑人心的斩钉截铁，只是陈屿安高中时，趴在桌子上抱怨自己数学成绩算是彻底无望了，延阳也是这样告诉他，他可以。

    旧相识这点可真要命，陈屿安又开始分不清眼前和过去的延阳。

    刻在记忆里，对延阳的言听计从，以及信任像旧疾复发一样，再一次在血液里沸腾。

    只不过以前单纯的鼓励、监督和陪伴，现在额外多了一条zuoai。

    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陈屿安忽而有些无力，答应了就要做到，这是再浅显不过的做人道理，哪怕那是自己醉后干的蠢事。

    “那……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等着陈屿安答复的延阳，听到这个问题，眉心一跳，灌了一大口冰美式。

    “嗯。”

    陈屿安没有嫌恶的表情，反而抓错重点好奇起来。

    “那那些人呢？”

    延阳又转开了头，目视前方，看着挡风玻璃外的行人。

    “……自食其力后从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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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良……好蠢的回答。

    但陈屿安恍然大悟。

    “哦，这样啊。”

    哦个屁，这样的话，也就只能骗骗陈屿安这样的傻子，骗傻子都骗得亏心，延阳觉得自己更像个傻子。

    延阳的心虚已经让他喝不出咖啡的味道，还想掩饰再喝一口，却发现环保外带杯已经空了。

    稍犹豫，皮囊上佳的面容让他显得像个斯文败类，带着势在必得的淡定，以及不合时宜的真诚看向陈屿安。

    “我们试试。”

    语气如同在谈论一个关于人类文明的伟大计划。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