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3/3页)

    「这嘴面也太难看了点！」纪常静看不过眼，忍不住出声。

    宋道炁淡淡道。「树倒猢狲散，世间常态。」

    他看着地上的成善，说。「小师叔，我爹的意思是等连老庄主出殡，我们就立刻回山。师祖见到师叔祖，又见到他收了你这个徒儿，肯定笑逐颜开。」

    「这件事，由我师父作主。」叩完头的成善从地上爬起来，手掌拍去身上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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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师叔，我们已经飞鸽传书通知山上了，师祖可是一直期待你们回去的。」纪常静急急说。「武当山风景秀丽，山脚有一家卖豆腐的人家，口味是天下一绝，我一定要带你去嚐嚐。」

    宋道炁神sE温和地开口。「师叔祖十几年未回过山，师祖口里不说，其实一直担忧，今次找到师叔祖，小师叔功不可没，师祖肯定有独一份的奖赏，我们这些师侄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我没有你们那麽聪明，但肯定没有这麽笨。」成善冷冷道。「与其把时间花在我身上，你们不如想个法子讨好我师父？」

    武当新五杰中，成善见过的有四个。

    第一个当然是一年前在太原城把他认出来的霍卫真。

    霍卫真贵为掌教弟子在「武当新五杰」排行第二，X情灵巧狡黠，长袖善舞，简单一点，就是条狐狸，和他说话，好像猜谜一样，九曲十三弯，句句都是陷阱。

    站在霍卫真左边的是五杰中的老大宋道炁，生得一副高佻瘦削的书生外表，擅使判官笔，自幼便随同父亲宋纪行走江湖，心思敏锐，经验老道。

    排行第四、第五的纪常静与徐安镇同为武当五侠「叶落知秋」秋常之徒，纪常静开朗敦厚，不拘小节，算是b较好相处的，师弟徐安镇则恰恰相反，深沉寡言，喜怒不形於sE，再加上另外一个不在太原的韩荫轩，俱是武当近年最出众的弟子，才德兼备的年轻俊杰，被这样的人花式包围了三天，成善的压力可想而知。

    「我们就是在讨好师叔祖呢！」纪常静爽朗地发笑，张开手臂搭上他的肩膀。

    「师叔祖甚麽脾气？我们和宋师叔都是晚辈，你想想，大家要怎样才能说服他回山？唯有从你身上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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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不要脸了？成善在内心惊讶诧异了一会儿，说。「你……很坦白……」

    「这也是独孤师叔祖的吩咐呀！」纪常静挤眉弄眼，学着独孤无求的语气，提起一根手指指住成善的额头。「你们给我寸步不离跟着这个蠢材！让他走了，我先活剐他，再让你们望住後山的铁桦木十年！」

    他顿下来，幽幽叹口气。「小师叔，我还年轻呢！在後山面壁十年，就算有三个师兄弟相伴，也太残忍吧！」

    宋道炁抱手，道。「还好韩师弟不在，至少逢年过节可以指望他送些好东西。」

    「韩师哥眼光那麽差，他眼中的好东西，怕宋师兄看不上眼。」纪常静抱怨，夸张地摆摆手。「还是靠自己吧。」

    明目张胆的抱怨像冷箭一一S过来，让成善从头到脚都感受到他们被连累的愤恨。

    羞赧惭愧愤懑一时充斥他的内心，脸上阵红阵白，变个不停。

    纪常静拍一拍他的肩头，笑道。「小师叔，我们都是奉命行事，你乖乖的熬过这几天，等师叔祖随我们回山，我保证跑得连影子也不见……」

    话到一半，站在们在左边的宋道炁忽然厉喝。「谁？」

    纪常静立刻住了嘴，一跨步挡在成善前面，压着声音说。「小师叔，当我求你。若果来的是崆峒派的，你千万别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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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已经按住袖子里的判官笔，宋道炁面朝游廊外再次喝道。「谁在哪里？」

    草丛里动了动，出乎意料地走出一个又矮又胖的大叔来。

    「我……是我，我只是想把东西给成少侠而已……」

    见他们把何海生吓得不轻，成善不得以开口解围。「我认识他，他是庄里的管事，往常为老庄主和老夫人传话。」

    何海生犹犹疑疑的站在那里，yu进又不敢上前的样子，一瞧便知有话要说，宋道炁当即果断阻截。「我们有事！先走！」

    「成少侠！成少侠！等等！」何海生顿时着急起来，一边叫，一边将手探进怀中。

    「走吧！师叔祖和我爹在等我们一起用早膳呢！」宋道炁更想把成善带走，已经不顾辈份出手推他，成善见何海生急得满头大汗，想了想，停下来。「何管事，你还是叫我小成吧！你有甚麽话对我说？」

    「成少侠……不！小成……」何海生终於下定决心地咬咬牙。「老庄主生前有东西要我交给你。」

    「哦？」

    他从怀中拿出一物，递过来，却是成善不久前才亲手交还给连冬柏的「珠零玉落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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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善可奇了，问。「这是何意？」

    「是老庄主那天晚上吩咐我收起来的，他说他对不起祖宗，教出一个败家子，庄中已经没有甚麽值钱的财物了，唯有此珠零玉落匣是暗器中的王者，出奇不意下，可杀伤玏力b自己高几倍的敌人……老庄主亲口吩咐要我偷偷交给成善成少侠。」何海生似乎曾经为此事在心中挣扎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此时终於把事情办了，便忍不住露出松一口气的神sE。

    他用方巾抹去额角上的汗水，接着说。「老庄主也说了，他说他的两个儿子早Si了，孙儿无用，神兵山庄的名气无用，留着Si物也无用，珠零玉落匣也好，天后也好，便让成少侠都取去吧，至少不会令宝物蒙尘……」

    他到底跟着连冬柏一辈子了，把连冬柏的语气神sE表现得活灵活现，成善拿着那个轻巧的匣子，骤然间竟觉有千斤之重。

    微微沉了眼，他低声道。「连管事，你是个忠心的……」

    何海生苦笑。「不瞒少侠，我本来是有贪念的，然而回心一想，这样的宝物落在我手，总有一日被人发现，难免招来杀生之祸，而且老庄主……唉！其他人我不敢说，老庄主却总是善待我们这些下人。」

    成善垂首沉思，掌心盘转那个珠零玉落匣，默不作声，宋道炁见势sE不对，凑到他耳边说。「小师叔，回去吧！别要师叔祖久等！」

    「不。」成善收起匣子，看了看他和纪常静。「我进去灵堂看看。」

    他向来说一不二，对何海生道谢一声，便迈步向灵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