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邻座的她和他 (第1/4页)

    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又熟悉。

    当于奂辰睁开乾涩的双眼，独特的木造天花板映入眼帘，熟悉的贝壳风铃垂挂在木梁上，窗子没关，外推式的窗微微向外敞开，隔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纱窗阻挡蚊虫。

    一阵凉意透了进来，徐徐清风摇晃起木梁上的风铃，摇曳出清脆的悦耳声音。空气很寒，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才感觉到冷意爬上肌肤，而自己仅穿着短袖——疑惑浮上心头，现在不是夏天吗？前几日高温还破了38度，热浪一b0b0来袭，怎麽天气突然就变冷了？这GU冷意明显是冬天的寒气。

    看见了梁上的风铃，他更肯定自己现在是在爷爷家。只是自己是怎麽出现在这的呢？

    木梁上的风铃是他前年帮爷爷挂上的，那时爷爷还在世。风铃是NN纯手工制作的，贝壳则是他小时候去海边玩耍时捡回来的。NN的手很巧，帮他把捡回的贝壳凿洞穿线，大小不一、形状也毫无章法可言的贝壳在NN巧手下变成一串JiNg致的风铃，NN说：「这就是你海边的回忆。」NN说话一向富有诗意。

    那日他陪爷爷整理NN遗物，发现了这串风铃，爷爷一脸怀念地盯了许久，缓缓道：「把这挂上去吧。」对於爷爷来说，这串风铃不是海边的回忆，而是对NN的念想吧。

    爷爷年事已高，身手没有以前俐落，不方便爬上爬下，他便代为将风铃挂上。自从升上国中以後，他的身高一下子暴风cH0U高，不用搬出梯子，垫脚站在桌子上也能构着木梁，轻而易举地把属於他们爷孙俩的回忆和NN的惦念挂上。

    「挂好了。」他细心地打又打了个结，让风铃的绳结系得更紧。

    叮铃、叮铃铃，风敲响了风铃，像是NN的回应。爷爷轻闭双眼，静静聆听，他也陪在爷爷身畔，两人就这样什麽话也没说，一直到落日时分，听见肚子发出的声音才相识而笑。

    爷爷的家，曾是他最惦念的容身之处。

    母亲变了以後，极少与家里联络，他是自己大了以後，能够自己搭车才回来看爷爷的。

    「记住，爷爷这儿永远是你的避风港。」他彷佛听见爷爷用慈蔼的声音这麽说。

    NN也是那麽地温柔。总在他回来时，炖上一锅招牌牛腩，煨得软nEnG的牛腩入口即化，里头的红萝卜也炖得极好，连不Ai红萝卜的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沉浸在回忆里的他缓缓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酸痛不已，浑身都不对劲，连头都有些晕眩。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他r0ur0u发酸的肩颈，一面心想。

    忽然之间——窗外传出悉悉簌簌的声音，有道清丽的nV声在自言自语。

    「哼！不过就是考试没考好而已，有必要这麽生气吗？居然这样就要赶我出来，好在我还有秘密基地可以躲藏。」

    孟思恬手脚灵活地爬到窗沿，这扇窗总是开着，是于伯伯为她留的一扇窗，方便她自由潜入。她总是在和mama闹脾气时躲进隔壁的于伯伯家里，到现在mama都还不知道她的藏身之地，总以为她躲去哪个同学家里。

    虽然于伯伯不在了，这扇窗还替她留着。于伯伯身T越来越差的那阵子，她时常来探望，那时于伯伯就和她说：「于伯伯家的窗户都为你开着，想要找地方静一静时，随时都可以来，反正这间房间是空的。」想到这，她不禁鼻酸，于伯伯真是个大好人啊，真希望他可以活得久一点。

    她熟稔地拉开纱窗，天气有点冷，手都冻僵了，但不影响她俐落的动作——砰！她顺利地爬进屋子里，正要转身关窗时，却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瞧！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道。

    倏地，门外一阵声响，是钥匙转动的声音，于奂辰眉间紧蹙，究竟是怎麽回事？爷爷不在以後，这房子就无人居住，一下被人爬窗闯空门，一下子又有人妄想进来——等等，门外那个人有钥匙。

    除了他和母亲，还有谁有这里的钥匙？

    透过微弱的月光，他约莫能看清眼前「不速之客」的样貌，清瘦的身子穿着过大的帽Ｔ，轻柔的月光洒在她的脸庞，白净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她像是要掩饰自己的慌张，倏地脱掉脚上的拖鞋，露出裹上厚袜的脚丫子，把拖鞋当作武器拿在手上挥舞，威吓着他：「你、你不要乱来喔！」

    于奂辰差点没笑出来。

    拿着拖鞋是能做什麽攻击？打小强？一直到後来，他才知道自己小看了拖鞋的威力，那次她为了meimei偷吃她冰淇淋，愤而丢拖鞋波及到他——他才知道原来拖鞋真的可以当凶器。

    只是眼下此刻，她的拖鞋真的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害她脚底一滑，直往他身上倒去。在她惊觉自己重心不稳，急着想要稳住身子时，脚下的袜子却像抹了油似地，不遂她的意，直往前溜——

    他却b她还慌。

    他现在浑身酸痛，根本使不上力，演不了英雄救美的戏码，只能任凭她扑向他，一块往地板做最亲密的接触。

    他的第一个反应仍是护住她，或许是知道会拿拖鞋威吓他的nV生，不是个坏人吧？

    他总是拿她没辙，不管是第一次见面时，还是认识彼此後，她就像个意外闯入他的生活，一次又一次打破他建立的心墙。

    慌忙之中，一阵好闻的清甜香气从她的发梢飘然而出，她的发香带有甜橙明朗的好闻气息，害他之後只要一闻到甜橙的味道，就思念起她。

    他变得Ai上甜橙的香气，分不清是为了思念她而恋上甜橙，还是因为甜橙才想起她。

    「呜??」孟思恬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压在他身上太久，也颇庆幸有个r0U垫替她缓冲。「对、对不起喔！你没事吧？」

    方才还拿着拖鞋要胁人，现在倒关心他来，nV人心海底针，他真的不解，一同他不懂他的母亲一样。

    「你——」他扶住一旁的床柱，忍住不适起身，却听见客厅大门碰地一声关上，伴随着踱步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他决定先看看来者究竟是谁。

    「你先在这待着。」他冷静地对她说完，强压住身T的不适，拖着僵y的步伐往客厅走去。

    可孟思恬哪有这麽听话？见他离去，便蹑手蹑脚地再度爬窗，落荒而逃，连拖鞋都忘了带走。

    于奂辰走至客厅，刺眼的白光随着电灯的开关点亮一室，随即见到眼前的人——

    居然是他母亲于静好！

    他更讶异的是母亲气sE颇佳，完全没有酗酒那种无神又病恹恹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好，就像她尚未自暴自弃之前。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mama——不是应该躺在病床上吗？他一时间无法将那个奄奄一息的母亲和眼前这位神采奕奕的nVX连结起来，可她明明就是于静好。

    「就是你吧？」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毕竟担任过主播，本身音sE就好，说起话来嗓音圆润又中气十足。

    妈——他差点要脱口而出，却还是忍了下来。

    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好像跑错戏棚的演员，不知道现在在演哪一出戏。

    「唉，真没想到我爸会闹出这样的事。当初和他闹翻就是发现他外遇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连私生子都有了，还小我这麽多岁！」于静好见到他，劈哩啪啦地说出一堆他无法理解的话。

    「你——什麽意思？」他觉得头开始痛了。

    「事情我都知道了。办完爸爸後事，整理遗物时我就发现你的存在了。我还以为爸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