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发分手炮 (第3/3页)

怎么看。”

    “那你实际怎么看？”我明白他就等着我问他。

    “我说过了！我就是还想继续和你在一起，未来那么远，为什么不能过好现在的每一天，你想那么远干嘛？”前夫哥语气激动，泪水沾湿睫毛。

    “你不是喜欢那个女生吗？”

    “我可以为你放弃诱惑啊？那么多的老夫老妻，一方出轨了但念及跟伴侣多年情谊就还是走回正轨放弃诱惑，为什么不相信我也能做到？”前夫哥有些心虚，为此喊出的话语显得声嘶力竭。

    “也就是说你的确喜欢那女生。”我心如刀割，“你明明说好由我做一切决定的，现在我做好决定了。廖峮朗，现在是你出轨欸，不要太理直气壮了。”

    他闻言顿了顿，缓慢地点头，用手背拭泪。“那你刚刚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分手炮？”前夫哥猜测，他眼泪流得克制而凄惨，“觉得反正都要踹了，不如现在先搞我一下？还是明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做下面那个，纯心要我疼，我越疼你越觉得爽，报复我？”

    我沉默不语，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和他做那一次，或许只是单纯的精虫上脑，又或许确如他所说，而其中还带有满足控制欲的心思。我无法回答这问题。

    “黄伯怀你个傻逼，你根本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前夫哥鲜少剖白，一旦他被迫又不得不做这种倾诉内心的事，他就会忍不住哭泣，重复着语句，甚至孩童般抽噎。

    “我知道啊。”我努力保持一副淡然处之的死妈脸。多年来前夫哥无言而贴心的关怀我当然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我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无法区分他在扮演还是真心，因为按他之前所说，他与那女生眉来眼去已久，也就是说至少在最近，在一次次为我准备早餐把我叫醒的时刻里，他心中装着的或许早已不是对我的爱意，而是对奔赴新心上人的期待。

    我觉得自己无法忍受这一点。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前夫哥与我对视，呼吸已经不再顺畅，开始为哭泣而抽抽。这于不爱暴露负面情绪的他真的是少见到稀奇的景象。

    我忍不住想笑，突然朝他大吼：“那你又为什么这么对我？！——不告诉别人你有对象！背着我跟别人暧昧！发展到嘴都亲上了才来告诉我，其实你就是想要我主动提分手吧？你现在做出很委屈的样子，其实心里会不会终于如释重负了？！”

    他语气软下来：“阿怀，你是不是又想靠这样考验我到底爱不爱你？你是不是？”

    我不说话。

    他的脸涨得通红：“我承认我现在更喜欢那女生对她更有感觉不假，对你的感觉也少了很多……但，但爱不是喜欢和感觉这种东西，爱是日久天长的相处里积存起来的……比起对她的喜欢，我觉得，我觉得我跟你这么多年下来产生的爱更重要，这两天我分出了孰轻孰重，我知道自己更想要你在我——”

    “我是商品吗供你这样选？！”我打断他的辩驳。他最开始的那句对比调动起我的火气来，我想把他撕碎。

    那句“更喜欢”所陈述的，我本就明了的事实，从他口中真的出现了。这让我差点昏厥。

    原来你是真的移情别恋了啊。混账东西。

    还偏偏喜欢上一个无可指责的，毫无疑问可以与你牵手在众目睽睽下，心安理得将彼此爱意表露向旁人的女生。

    单单只是她，就为这一个“她”，我已经相形见绌得彻底。

    我就是你倾诉心事时告诉过我的那石陀螺，你儿时捡到的普拙的手工玩具。你玩得趁手，无比钟意，我也因此伴你许久，但你不会在一众伙伴面前将我展示。因为那与他们那些正常孩子玩的玩具相比太不入流，简直称得上丑怪，你几可在想象中听见他们见你玩这种东西所发出的嘲笑。正常孩子是不会玩这个的。而你不同于我，我只是玩具，我没有选择，可你却有。

    于是最终你抛弃我，把目光投向橱窗中光鲜的、大家都拥有的正常玩具。我由此被替代，成为被追问时你随口答道“早不知扔哪去了”的积灰物什，蒙尘于你的记忆。

    察觉到自己态度又在变得恶劣，我努力收敛：“你别再说了，咱们体面点分手不行吗？”

    “你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分是吗？”

    我缓慢摇头，又很快点点头。

    我是真的很爱你，要把你从我的生活中剥离简直和拿刀砍断我的手无异。可我分明看到我们的前路是一条崎岖蜿蜒的荆棘路，从前我刻意忽视，只是你口中那个女生的出现简直就像在这路旁新辟了一条坦途，二者对比只让我再难自欺下去。

    就算我愿意装作看不到，在这一刻不分手，我也只怕未来你会更深刻地把我伤害，比如你们其实仍情投意合，你只碍于我才没能活在阳光下。

    前夫哥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起来有些心灰意冷。

    “你那么矫情，没有人会像我这样关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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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撂下狠话，关灯躺了下来。

    倒真是一语成谶呀前夫哥。

    那时的我大吃一惊，对此疑惑而恐惧，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明明交谈里的其他语句我只是记得大差不差，写这文时连自己说的东西都要好好回忆一番才能把近似个八九成的话语复述，可唯独这句话，这句轻描淡写的怨气的发泄，被我清清楚楚地烙在了心里。

    往后失去他的日子，每一天难过的快乐的渴望陪伴的孤单日子……我的心就像一颗雪景球。忙碌时雪景球中白亮片构成的“风雪”大作，遮蔽其中一切让我木然心中感受。

    可当我静下来独处，眼前的纷扰如下落的白亮片般开始逐渐沉寂，堆积在心底把心房暂清……在那重现清晰的雪景球里，在那心房的最深处，有一处小而温馨的幻灭景致。

    站立其中的我身旁的前夫哥笑意盎然，只不过他会对我说：

    “你那么矫情，没有人会像我这样关心你的。”

    我好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