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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那手腕上止血的衣袖被层层叠叠揭开,鲜血慢慢缓缓从伤口处溢漫出来,炙烈的鲜红色,像那微弱即将淌尽的气息。 萧景疏看了眼,指捏茶盏半敛眸睫,遮尽眸底如墨暗色。 善仁堂匆匆请来的谭老大夫,带着小徒弟忙活半天,将那被血稠染透的手腕上药治血、一层层包扎妥善,擦了擦汗道,“瓷片锋钝,割歪了没伤到要害,不要紧的。不过,下手太狠伤到了筋脉,以后左手可能……” “什么时候能醒?” 萧景疏打断他,凝眸盯着那缠满一圈又一圈白绷带的手腕,只觉得刺眼。 谭老大夫被他的无礼狠狠气到,但看着那张活阎王般阴沉的脸,没好气地拿过纸笔,边写方子边道,“失血太多,醒不醒先灌两天药看看再说。好端端的人受此重伤都得昏睡几日,何况这位本就素体虚弱、气血亏虚。” 萧景疏面色不虞。 谭老大夫写好方子,搁笔起身。 跟着小徒弟背好药箱欲走,转身才发现,厢房门里站了一圈的挎刀侍卫。 “谭老先生,请。” 为首侍卫上前一步,躬身朝老大夫师徒做了个带路请走的姿势。 谭老大夫扭头愤然看向萧景疏,强压着怒气道,“萧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萧景疏望着床上人毫无血色的睡颜,淡道,“既然体弱血虚,不知梦醒何期,就暂请谭老先生入府小住段时日。他什么时候醒来,你什么时候离开。”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谭老大夫在汴京开馆行医四十年,不说悬壶济世万人敬仰,那也算医德宽厚颇有名望,从没受过这种气!今天在萧家算是开了眼了,气得心跳疾速,胡子颤颤。 没等他发怒,又被萧景疏一句话勉强哄回来了。 只见那傲慢无礼的萧二公子,搁下茶盏,手臂搭在桌案,指腹缓缓抹过莹翠茶盏边缘,垂眸缓道,“家人心疾,望先生宽谅。” 谭老大夫卡在胸口的气被捋顺了,冷哼了声,吹着胡子带上徒弟跟侍卫去了偏院。 萧景疏看着面色苍白昏睡不醒的床上人,一双眸子,沉了又沉。 瞿清书醒来是在深夜,满室漆黑里,床榻边隐匿着一抹黑漆漆的影子。 腕心传来炙烈刺痛,他拧眉侧身,缩起胳膊动了动手腕,却因骤然传来的剧痛疼得手臂痉挛没抬起来。 “呜……” 瞿清书侧卧躬腰绷紧身子,攥着伤口处,痛得满额冷汗止不住颤抖。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萧景疏从浓稠漆黑里起身踏出来。 他居高临下坐在床榻边,低眸看着瞿清书的凄惨样,伸手掐开他咬死的嘴唇,屈指摩挲着深深齿痕,带着欣赏笑话般的冷傲缓缓开口,“怎么,舍得醒来了?” 瞿清书浑身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下。 侧头想要甩开他的钳制,却被掐着下巴,强硬掰过了脸去。 萧景疏看着他颤颤晃晃的眸子,冷笑,“有胆子割腕,没胆子看我?” “滚开!” 瞿清书一把打开他掐在下巴的指骨。 撑着身体坐起来,想要避开他的触碰,却在左腕拄到床褥的瞬间,痛得失力,身体不受控制歪倒,狼狈斜靠进床头角落里。“啊、呃……” 他咬着唇,满额冷汗,脸色煞白失色。 萧景疏冷睥着他捂紧渗血伤处浑身颤抖的落魄样,恨声慢道,“自寻短见的傻、逼!” “滚!!” 瞿清书咬紧牙,恨恨死瞪着他,眼泪跟冷汗一起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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