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几年几月几天（6） (第1/1页)

    看完电影，在晚餐前的空挡，姜祈带我去附近的文创市集晃了晃。

    我选了一个树懒的吊饰，在离开市集的时候送给他。

    「这是？」他看了一眼吊饰上的玩偶，露出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道谢。」我很快地说，趁着转身的空挡，又丢下另一句话，「跟道歉。」

    虽然我很气姜祈骗我，但是我不愿听他的解释又单方面拒绝G0u通，这样的行为也不怎麽可取，既然他都道歉了，我想我也应该回应他的示好。

    身後传来姜祈的笑声，接着就是手腕被人握住的触感，「你Ga0错方向了，是往这边。」

    还来不及诧异，我就被拉到他身旁，一个踉跄甚至差点撞进他怀里。

    「你??」

    我想抱怨他为何要拉我，却又贪恋手腕处传来的温度，只好突兀地没再往下说。

    「人很多，怕你走散，姑且先保持这样吧。」可能是怕被我骂，姜祈主动解释道。

    「嗯。」

    我任由姜祈拉着我的手腕向前进，这个视角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这样也好，代表他也看不见我脸上的难为情。

    一直走到了餐厅外，姜祈自然地放开我的手。

    我说不上那究竟是什麽样的感觉，只觉得有些怅然，伴随着他的T温从方才被他握紧的那一处慢慢散去。

    「晚餐吃什麽？」我刻意问，想掩饰任何可能浮现的尴尬。

    「你最喜欢的义大利面。」姜祈一边翻着订位简讯，一边答道，「上次你不是嫌常去的那家变难吃了吗？我又找了另一家店。」

    这个傻子。

    让餐点变难吃的才不是餐厅，而是惹怒我的人。

    一回想那天，我就连带想起了姜祈当天的反应。

    尽管他的一再试探让我误会了自己强吻的人是他，可他从未正面承认他就是那个人，就连那句「那真的不是我的初吻。」如今都变得合情合理。

    总绕着圈子讲话，真心机。

    吃饭时，姜祈耐心地听我痛骂副理和邱瓅文。

    他清楚我需要一个宣泄管道，就安静地听我说话，时不时替我倒满杯中的气泡水，确保我随时都能解渴。

    「怎麽感觉总是我在抱怨，你都没有看不爽的人或事吗？」停下来喝水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姜祈耸耸肩，「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很少在意什麽人或事。既然都不在意了，又怎麽会看不爽。」

    「啧，你言下之意就是我太在意了。」

    「谭子芯，你变聪明了。」他莞尔一笑，「那在意了之後呢？你对未来有什麽打算？」

    搅了搅义大利面，我思考了半晌後道：「坦白说，跟副理谈完以後，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想g了，不想留在这间糟蹋我的努力的公司了。可是在邱瓅文面前吃了闷亏後，我又觉得这个时候走彷佛是败将的逃跑，我的自尊心不允许。」

    一想到邱瓅文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就不想让她称心如意。

    哪怕无法把她从副组长的位置拉下来，我也要留着戳她痛处，让她时刻活在担心我会曝光她和副理J情的Y影！

    姜祈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我实在是不懂，你这麽聪明，为何还总是被他人的目光辖制？别人看不看得起，难道会b你的身心健康还要重要？」

    「可是姜祈，我不想输。」

    我不甘心。

    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我没有怕他们的理由，凭什麽尚未决一Si战，我就要不战而逃？

    「你究竟是在跟什麽b较啊？」姜祈反问，「哪怕你费尽心力b赢了邱瓅文或是副理，公司永远也不亏，但这种连手下员工的表现孰优孰劣都Ga0不明白的公司，根本不需要耗费时间向他们证明什麽。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公司不会因为少了谁就无法运作下去，哪怕你再努力、能力再强，公司永远都找得到能取代你的人，这就是工作。」

    我知道姜祈是对的，对於工作，他总是想得b我透彻。

    可是听到自己牺牲了生活品质，花费了大把时间投注心力的事，竟然那麽轻易就能被人替代，任谁都很难接受。

    「抱歉，话说得有点重了。」姜祈的微笑带了点歉意，「我没有要勉强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想清楚就好。」

    我有些讶异，「姜祈，你好像变了。」

    「怎麽说？」

    「你以前在讲大道理的时候，很少注意旁人的情绪。对听的人来说，尽管觉得你是对的，还是会很想扁你。」

    「那可能是被某人改变了吧。」他看也不看我，装作认真在吃面，「毕竟某人总是误会我的好意，我要不即时补救，她又要生气了。」

    一点都不坦率，怎麽不大方地承认他跟我相处是近朱者赤呢？

    我笑着瞪了姜祈一眼，「你不是总说很讨厌麻烦的事吗？」

    「是啊。」

    「那你还总Ai对我说教？最好离我远一点，我超麻烦。」

    「是很麻烦没错。」

    哇，他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你??」

    「我一直觉得照顾人很麻烦，不管是实质的照顾，还是照顾对方的情绪都很麻烦。但奇怪的是，你明明是最不需要人照顾的nV生，你也常常拒绝别人的照顾，我却总是很想照顾你。」我从姜祈的神情中，读出了一点莫可奈何，「看到你冥顽不灵地撞墙时，就很想拉你一把，多劝你几句，哪怕因此被你骂了好几次。」

    我怔愣地望着他，一丝暖意就这麽在心底泛了开来，让我不禁想赌一把。

    「姜祈。」

    「嗯。」

    「你是真的希望我离职吗？」

    你就真的舍得不再理所当然能见到我的日常吗？

    姜祈淡淡地笑了，「我的意见有那麽重要吗？你的人生终究只有你能作答。」

    我不敢再问下去，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真心。

    就怕多说几句又会出现我的自尊无法负荷的场面，而我们又会不欢而散。

    吃完晚餐後，姜祈送我回家，用来逃避现实的一天也即将结束了。

    他将一个小小兵的吊饰递给我，「这个送你。」

    「啊？」

    「早就想给你了，却被你抢先一步。」姜祈指了指已经被他挂在後背包上的树懒吊饰。

    「早点休息吧。等你回到公司，估计只会有没完没了的y仗。」

    是啊，跟上司y碰y，怎麽想都还是有点太冲动了。

    「可以不打吗？」光用想的，我已经觉得累了。

    姜祈挑眉，「你要是这麽听话，我高兴都来不及了。」

    我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真的对上，我的自尊心才不允许自己示弱呢。

    转身上楼以前，我终究没忍住，脱口问道：「姜祈，你当初为什麽要让我误以为我聚餐那天吻的人是你？」

    他怔了瞬，接着弯起嘴角，「既然我们两个是那麽相像的人，你应该能猜到我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