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几年几月几天（3） (第1/1页)

    不只是试着敞开心扉和小俊相处，我还决定拉开我和姜祈之间的距离。

    如果对姜祈来说，我不过是调剂乏味上班日常的存在，那我不想再当这样的存在了，还不如退回不熟识的关系。

    我赌气般地回覆姜祈两个字：「不能。」

    之後我便将他的讯息提醒关闭，不读也不回。

    我无从得知姜祈能否猜到我这麽做的用意，但从他总算停歇下来的讯息看来，他或许是懂的。

    但我希望他不会发现，我只能用这麽拙劣的方式，才能将他从我的脑海中一点一滴挪除。

    期间，我不时会从同事那里听说，施予佩仍然在向姜祈发动攻势，也曾经亲眼目睹过几次。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下意识避开，明明在tia0q1ng的人又不是我。

    可能是看到姜祈过得爽我就不爽吧，我承认我有点不是滋味，但都是成熟的大人了，压下这种异样情绪还是做得到的。

    眼不见为净，我在心底默念了三次这句话。

    总有一天，我能不再被姜祈影响心绪的。

    我以为在我努力戒掉名为姜祈的坏习惯时，日子会慢慢趋於平静。

    万万没想到，在年初的时候，公司突然发布了升迁名单。

    更没想到的是，被升任为营销管理暨商情分析组副组长的人不是我，而是瓅文。

    刹那间，我还有些恍惚，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之後，我气得直发抖。

    我之所以生气，不是对瓅文有什麽意见，毕竟我们平时关系也还不错。

    我气的是，明明我如约承担了Sarah的工作，也完整交接给後来入职的新人，确保过渡期没有任何工作出差错，甚至还额外完成了专案，为我们组争取了荣耀，为什麽没有得到说好的升职？

    虽然没人知道副理给我的口头承诺，但这段时间我付出了多少，同事们都看在眼里，所以在公告出来的上午，大家纷纷朝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接着才略尴尬地恭喜瓅文。

    我一直忍到午休时间才跑去找副理。

    敲了敲他办公桌的隔板，我说：「副理，有件事想占用你一点时间。」

    他的表情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尽管很快恢复镇定，我还是注意到了。

    「子芯？怎麽啦？」

    他是把我当傻子吗？这麽明显的装傻我会看不出来？

    我不想在安静的午休时间被全办公室的人看笑话，於是坚持要到一旁的会议室谈，副理这才不情不愿地跟我一起转移阵地。

    很显然，他知道我想谈什麽，并且心虚了，才会不敢跟我独处。

    「副理，之前我们约好我先coverSarah的工作到新人来为止，我如约完成了，还有最近刚结束的专案，也替我们组上半年的评监加了不少分。我自认在工作上尽了百分之百的努力，不晓得我近期的工作表现，是有哪里让副理不太满意吗？」

    我才不会傻到去指责主管为什麽没有让我升职，而是先委婉地暗示他。

    「喔，你是说早上公告的事啊。」估计是看无法再回避这个话题，副理往脸上堆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可这一次我却一点都不觉得亲切，「我当然记得我们约好的事，我本来也是想在这次升迁提报你为组长的，可是你的年资还不太够啊。」

    闻言，我连假笑都挤不出来了。

    「那为什麽升了瓅文呢？我跟她是差不多时间进公司的，年资也相同啊。」

    「瓅文升的是副组长啊，我原定的计画就是你当组长，她当副组长，副组长b较不受年资限制，所以我才会先升她上去，等之後你年资到了就能升你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狡辩的模样，我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这是什麽歪理？

    既然副组长不受年资限制，不是应当先升我为副组长，等我符合组长年资，再升瓅文为副组长吗？

    副理这麽一Ga0，哪怕之後我真的被升为组长，不明事理的人不就要说我踩在身为副组长的瓅文头上，跳级往上爬吗？

    过了半晌，发现我还是没有接话，副理乾咳了两声想掩饰尴尬，「子芯，你别失望，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我会再跟上级争取看看能不能破格晋升你，尽可能让你出现在下次的升职名单好吗？」

    他还不如什麽都别再说，说多反而就破绽百出了。

    他就是在画大饼，用轻飘飘的口头承诺让我满腔热血地替他卖命，合理化我一点都不合理的工作量。

    思及此，我忽然觉得这个想法似乎有点耳熟。

    「在我听来，你们副理不过是在开空头支票，用升职组长来合理化要你承担不合理的工作量这件事。」

    是啊，姜祈早就提醒过我了，是我自己傻傻地执意相信那些空头支票能兑现，一意孤行地拿私人时间和健康去拼命。

    我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一幕却激怒了本就心虚的副理。

    「谭子芯，虽然我平时都很乐意与你们平等G0u通，但希望你不要忘记我还是主管，我做的每个决策都有它的意义。」副理将双手cHa进两侧口袋，板起脸，「是，Sarah的工作是我请你帮忙的，但那个专案可是你自己说要接的，我从未强迫过你，而且组内的大家都很努力地配合你，顺利完成是我们组每一个人的功劳！你跟瓅文不是朋友吗？她工作上有得罪你吗？我们是一个团队！为什麽你就不能为队内夥伴的成功感到高兴呢？」

    我不否认专案能完成不是我一个人的成果，但作为负责人，我为其投注的心血绝对b其他人要多很多，大家也都是抱持着「帮我」的态度在一旁「协助」，可怎麽成功了就变得像是我在抢功劳了？

    部门评监加分的时候，大家不都同样受益了吗？

    我也不是在针对瓅文，指责她不该在我之前升职，只是在年资相同的情况下，明显做的事、加的班b她要多很多的我，不应该先获得实质肯定吗？

    更何况是副理先向我承诺组长的职位，怎麽变成我在嫉妒同事的成功了？

    我忽然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曾经我以为他是一位明事理、易G0u通的好主管，没想到他只是在不想得罪人时扮演lAn好人，让下属为他的软弱买单，等被看破手脚才又摆出主管姿态教训人。

    我不想跟他争辩了，因为没有意义。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副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谢谢您的教诲，受益良多。」

    他顿时就因为我骤变的态度而愣住了，「你??」

    「请问还有什麽事吗？没事的话，我先回座位了。」

    副理看上去想说点什麽圆场，但看了我一眼後，只是摆摆手，「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