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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另一面 (第2/2页)
系方式,让贺煦风试着问问班长。 于是贺煦风又去找班长,兜兜转转,终于要到了梁真的名片。 昵称是一个冷漠的句号,头像是空的,朋友圈里也没有任何东西。 嗯,很符合人设。 “我是贺煦风。”他在申请栏中打下这几个字,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上,“聊聊糖纸的事。” 输入完成,发送。 贺煦风将手机丢到一边,先去二楼洗个澡。 放假加上晚高峰,公交车行进的很慢,到站时已接近八点。 梁真艰难地从人与人的缝隙中挤下车,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垂眼看着手中的伞,良久,终于将它撑开,在细雨中缓缓向家的方向走。 海市近十年发展势头很猛,中心商业圈已形成规模,高楼大厦林立,但深入进去,路面收窄,沥青路变成水泥路,城中村建筑便跃然于眼前。 一辆货车被络绎不绝的行人堵的寸步难行,司机暴躁地狂按喇叭。 一旁的屋主人受不了他的吵闹。站到车前指着司机破口大骂,旁边又站了些看热闹的,雨声、尖锐的喇叭声、骂战声混杂在一起。 梁真的头开始隐痛,加快脚步。 绕过小路,走进深处,是一个陈旧的大院,租客们支着小马扎抽烟嗑瓜子,随意啐在地上,夸张的大笑还没入门就能听见。 梁真进门,收了伞,租客们的视线便聚集到他身上,噤声。 梁真从中扫视一眼,没看到梁建德,于是从狭窄的楼道快步上楼。 一扇铁制的防盗门,一扇木门,咔啦啦打开,积攒的烟酒和垃圾的臭味扑面而来。 不到60平米的房子,几乎要被酒瓶和垃圾堆满。屋内没人。 梁真垂下眼,捂住鼻子,勉强找了落脚点,打开自己的房门,还好,梁建德没动他的东西。 他将书包放好,从狭窄的阳台上拿了铁制晾衣杆,攥得死紧,下楼。 租客们本来在热烈讨论他,等本人下来,又都不说话了。一个光膀子的中年男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指了指楼道尽头:“老梁在地下室呢。” 梁真快步前往地下室,头顶只有一个昏暗的白炽灯泡,门关着,隐隐透出人的哄笑和叫骂声。 他握住把柄,打不开,于是干脆用脚大力踹,门咚咚响个不停,似乎是怕他真的把门踢坏了,里面的人才开门。 “是小梁啊。”阿保一笑,看了眼晾衣杆,露出豁牙,“你爸不在,出去了。” 梁真瞥他一眼,执意要进去,阿保伸手挡住门,笑容淡了:“学生就乖乖去写作业,别来管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要进去。”梁真握紧手机:“110已经按好了,就差一个拨出键。” 阿保的笑容彻底消失,耸耸肩,大步朝里面走。 地下室挤满了人,烟雾缭绕,烟酒汗的味道几乎要凝成实质,人群围在几张桌子钱大吼,耳朵里灌满了筹码碰撞的响声。 “哎呀,一边去一边去!” 随着阿保的开道,最中心的人也显现出来,梁真听到梁建德歇斯底里的吼声:“小!小!小!靠,cao他妈的!!” “梁建德!”阿保喊了好几声,被当事人置若罔闻,于是上手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 梁建德输了钱,转过脸来当场就要发飙,视线一瞥看见梁真,气焰又灭了点:“小真放假了?” 他的手在不知几天没洗的衣服口袋里搜寻,抓出两张钱,一张五十一张二十,梁建德想了想,将二十塞给梁真,“你先拿去买晚餐,等爸赢了钱,明天带你去吃顿好的。” 梁真直直地站着,没接,钱就这样飘到地上。 “跟我回家。”梁真道。 梁真身材清清瘦瘦,可往这一站,那眼睛里平静中透着一股狠劲,竟让周围一圈人都安静了下来。 梁建德被这么多赌友盯着看戏,脸上无光,皱眉道:“小真,听爸爸的话,我马上就要转运了,今天一定赢一票大的,你先回去写作业……” 话音未落,巨响在空气里炸开,铁制晾衣杆重重砸上台桌,一个横扫,将一桌筹码哗啦啦掀翻在地。 “梁建德。”梁真死盯着他的眼睛,攥紧拳头,一字一句吼道:“回家!!!” 贺煦风从浴室出来,拉开一罐冰可乐,然后解锁手机。 没有动静。 贺煦风重新发送了一遍好友申请,等到12点入睡时,梁真还是没有通过。 他闭眼睡了一觉,次日九点醒来,打开手机,依旧是没、有、通、过。 梁真这家伙是完全不看消息吗?还是……刻意不理他? 贺煦风理智上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但情感上更愿意相信前者。 烦。 他换了身衣服,打算找人打会儿篮球,转移一下注意力。 梁真早晨六点半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摸了摸脸,湿的。 他跨过垃圾走进洗手间,能听见另一间卧室的梁建德鼾声如雷。 梁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嘴角还有一点红肿,眉眼间藏着化不开的郁郁之色。 真难看。 1 梁真移开视线,离家之前,拿了两个大号麻袋,将地上飞着苍蝇和不知名小虫的垃圾清走。 然后他步行二十分钟,来到市中心的商场,去一家熟识的奶茶店兼职。 到这为止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直到接近中午时,他忽然听见笑闹声,一群人高马大的高中生涌进了小店。 “爷今天的三分球帅不?” “一般般吧。” “帅还是咱风哥的扣篮帅啊。” “渴死我了,这家奶茶好喝吗?” “不知道,没点过。” 梁真忙碌的身形顿了顿,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抬头,恰好对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锐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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