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愿 (第5/8页)

  有干活麻利的，甚至一天便可以拿到平时在别处干两天活才能拿的钱呢。

    吴嘉想着，若是需要的人真的很多，就算是以他的身板，干的稍微慢些，一天下来应该也是能填饱肚子的吧。

    他走上前去试图加入几人的对话。

    那几人见他穿着一件虽然干净，但洗的有些旧的衣服，身量也不高，脸色还有些苍白柔弱，看起来和他们这些卖力气的人完全不一样。

    “看小哥这模样，是读过书的？去街边摆个摊子写字不好么，和我们这些老大粗一起卖力气，可辛苦哩！”

    吴嘉现在最不敢的就是抛头露面，闻言只是苦笑，推脱说自己并没有读过几本书，是个穷苦且无处谋生之人。

    这几位壮汉对视几眼，虽然都不看好他能有什么力气，但见他可怜，还是答应带他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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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地方吴嘉才知道自己非要跟来的决定错的离谱，他太高估自己了。

    这段时日，在江淮川的好生将养下，他原本还带着些许茧子，证明他干过粗活的手，此时早就变得光滑无比。

    不过因为他平时吃的不错，江淮川又暗地里给他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材，将他原本欠缺的营养都补了上来，所以他的身子骨现在结实了不少，勉强还算有点力气。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每次也只能扛动一袋米，比起周围肩上担着2－3袋米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够看。

    待到他好不容易撑了一上午过去，掌柜的打发了他两个铜板，让他赶紧离开，说是照他这样搬下去实在太过浪费时间和名额，而且看他这一脸苍白的样子，怕他再干下去人会晕倒，让他再去别处寻点松快的活计试试。

    吴嘉看着手上的钱，感觉自己给人添麻烦了，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对掌柜的多道了几声谢，便离开了。

    他如今无处可去，对于寻活计的事也有些茫然，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无人的桥边，他干脆停下脚步，找了个树荫处，缓缓的坐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昨晚江淮川给他的身上擦了药，所以经过这么久的时间，现在那些青紫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那个使用过度的地方，还能察觉到有些肿痛。

    吴嘉看着自己因为干活而被摩擦的通红手心，上面还有许多细小的伤口，就连双肩也在隐隐作痛。

    他叹了口气，心中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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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好，难怪从出生开始就被嫌弃的扔掉，还好遇到了吴大娘还有师父。

    本来以为进了太医院会认识许多和师父师伯一样的同僚，结果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去结交，就差点被发现了身体的秘密，只能尽量降低存在感，默默地埋头学习。

    其实刚进到太医院的时候，吴嘉原本认识了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那个时候他不仅没被人欺负，还因为自身的医学基础和天赋而在太医院人缘不错。

    直到这个朋友在发现吴嘉从来不和他们一起沐浴的时候，调侃了几句，让吴嘉把衣服脱了大家比一比身材，可吴嘉怎么都不肯答应。

    那人就觉得吴嘉根本不把他当朋友，有些生气，便忍不住开口刺了吴嘉几句，说他扭扭捏捏的，大家都是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怎么了，这般作风像是宫里的太监一样。

    吴嘉对于他的话一概不接，只是沉默，那人见状心中火气更甚，还想亲自动手去拉扯吴嘉的衣服。

    吴嘉惊慌之下直接拍开了他的手。

    “难不成你真是个太监，不然干嘛要躲躲藏藏的。”

    那人见吴嘉竟然对他动手，大声的丢下这句话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他们俩争吵的话被人断章取义的传了出去，变成了太医院那个医学天赋不错的学徒吴嘉，可能是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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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些传言只是在他们学徒内部流传，但大家看他的眼光却变得不一样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取笑他，欺负他。

    但是毕竟他们都只是小人物，也不清楚事实的真相，不敢欺负吴嘉欺负得太狠，就只是经常把自己不愿意干的杂活丢给他干。

    吴嘉从一开始的不理会，被人威胁着要请人来检查他的身体，到后来的习惯性默默承受，都是为了不牵扯出更多的麻烦，而让人关注他的身体。

    他为了在太医院多学习一些东西，一直忍受着这些，直到江淮川将他带走。

    至于那个朋友，到吴嘉离开太医院的时候，两人都没能再说上一句话。

    也就是从那时，吴嘉才明白。

    这世上有些恶意，并非一定是要你做了什么错事，才会被人针对，有时候哪怕是与你只有过一面之缘，连互通姓名都没有的人，在周围其他人的带动下，都能对你心怀恶意。

    他再一次重现了小时候的噩梦。

    所以他哪怕心中明明对江淮川有着爱慕之情，他也不敢去赌，赌江淮川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但此时，他坐在桥边发呆，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皮肤比起之前白皙了不少，五官也好似长开了些许，心中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总是占据他心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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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医院的私下传闻里，总说江淮川的脾气古怪，冷漠无情，以至于他之前在太医院的那几年，见到江淮川的身影，都不敢抬头去看。

    偶尔等人走远了，看一眼那背影，也只觉得好像真如他人所言一般，高大得令人畏惧。

    可实际相处之后，他却发现，江淮川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只是因为和旁人差距太大，身上有着一股天之骄子应有的傲气，但从未对其他人有过什么侮辱和责骂。

    就他所接触的这段时日来看，江淮川应当是个习惯于划分领地的人，而被他划分进身边的人和物，都会得到很好的对待。

    比如他。

    江淮川对他就很好，不但亲自耐心地教导他，给他提供这么好的衣食住行，就连他中了药主动勾引，江淮川也没把他直接丢出去，甚至亲自为他献身解了毒。

    只是他却不敢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

    吴嘉在脑海中描绘着江淮川的模样，想到以后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他了，眼圈有些泛红。

    明明此时阳光正好，晒在人身上暖暖的，可他的心中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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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江淮川根据下人的回报找到吴嘉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吴嘉蹲坐在桥边的一处角落，用手抱住自己的膝盖，脸埋在双臂当中，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否下一刻就会承受不住的投入河中。

    江淮川赶紧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吴嘉的手臂，将人扯入怀中。

    “嘉嘉，你吓到我了。”

    随后便不由分说的将人给搂在怀里，强硬的想要抱走。

    吴嘉先是一惊，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然后发现挣脱不开，不好和江淮川就这么在外边拉拉扯扯的，又或许是心里怀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最终他安静下来，沉默着就这样被江淮川给带了回去。

    两人姿势有些别扭的回了府，江淮川等把人带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松开吴嘉。

    见人乖乖的站着没跑，江淮川也不着急，先当着他的面拿出那封信，点燃烧掉。

    吴嘉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