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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找乐子 (第1/1页)
“唉唉,在这里!” 我停下车,向外望了望。前面几辆款式各异的跑车围在一起,还有几个年轻人坐在车前盖抽烟。 幸亏这边没什么人,否则看起来真像在非法集会。 我按了按喇叭当做回应,一人掐掉烟走过来,看我身后,以一种“我就知道”的语气说:“你和楚苍一块来的?” 我敷衍地点头,他还挺高兴的样子:“那太好了,本来请不动他,还是得靠咱们谢哥。” 楚苍走过来,闻言满脸冷漠,只看了我一眼。 我忽视他的目光,向不远处的右前方看去。 蔚蓝的天际线下,一片和附近空旷荒地格格不入的建筑区矗立着,主建筑很高,外层好像真的覆盖着光滑的镜面,阳光下不停闪烁。 “就是那了!哥,走吗?” “走。”我说。 “镜城”,我一直久仰大名,但没真正来过。在大门几百米外就有关卡,将车拦在外面,这种级别的安检,我只在曾经跟我哥拜访一位高官时见过。 所幸同行的人有人带了会员卡,刷过后一路畅通。进入大门后,离建筑物依旧有一段距离,有穿着统一的年轻人过来将车停好,另有司机开着车过来接我们。 楚苍坐在我左侧,还有个人挤到我右边。他应该也是第一次来,眼睛向外面瞟,感叹说:“管这么严。” 说完他又伸头过来打听:“你们来过这里吗?” 我摆手,楚苍没给他回应,他也不怕尴尬,热情洋溢地要和我握手:“我叫连旭,咱们之前一直没怎么认识,这回也是有缘分。” 这算什么缘分? 我只笑笑,对连家印象不深,不过面子上也过得去,随便说些没营养的话寒暄。 下车后进入室内前,还要过安检。同行的几位从来在哪里都众星捧月,此刻顿时流露出不满。 连旭嘿了一声:“有卡也要安检?上次不是不用吗?” 守着门的安保寸步不让:“抱歉,先生们,新加的规定,只有五星会员可以免检了。” 我走上前把包扔过去,袖子被勾了一下,转头看是楚苍。 他的目光看着远处,我顺着去望,看见那面宽阔的“镜面”高处出现了一个缺口,似乎是房间的窗户从内部打开,一个人悬挂在窗口,摇摇欲坠。 其余人也都看到了,只有几名安保神情不动,好似这一切都正常一样,催促道:“请快些。” 一声尖叫经过距离的稀释,传到耳边时已经变得渺茫。我过了安检再去看时,那个人影已经从高处坠落下来,地面隐约可见一滩殷红的颜色。 跳楼现场可不常有,我不适地移开目光。 楚苍接过他被检查完的钱包,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通过检查后,安保人员的口吻要客气不少:“先生,偶尔会有一些人没办法负担债务,只好一死了之。” 真的能一死了之么?我没问。 就在十多米外,这座赌城的大门对我们敞开。 一楼是富丽堂皇的大厅,看高度接近十米,脚下的地砖也是透明的样式,踩上去如同悬空。空气里漂浮着淡雅的香气,接待人员分列两行,全是养眼的俊男美女,躬身服务时呈现出一种自然的顺从。 连旭拿着卡直接说:“我们来找人。” 一位年轻女人引着他向一旁走,他不安地回头看,我下意识侧头,和楚苍对视一眼。 五分钟后,连旭身后站着我和楚苍,停在一间办公室前。 连通大厅的两侧走廊,按一定距离排布着办公室,香气也变浅许多。 鉴于连旭手中的卡,办公室走出的青年男人依旧笑容可掬,亲自给我们倒茶,问道:“先生们的朋友,是因为金钱问题留下,还是和其他客人发生冲突了呢?” 这一系列程序显然已经使连旭很不耐烦,他点了点桌子:“我不想跟你们一楼的废话,至少要三楼的经理出面吧?” 男人说道:“抱歉,但是您这张卡目前最高权限只到二楼。” 连旭的脸抽动着,有些僵硬,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男人脸上的笑容好像是画上去的,异常稳定,对连旭倾身表示歉意。 出师未捷,连旭站在外面的广场上和一圈人面面相觑。 我接过他的卡看了眼,很精致低调的设计,整体是银白色,上面有三颗星。 “完了完了,这里把卡降成一星了。”连旭抓着头发,“我偷了我叔的卡,他回家要杀了我的!” “还会降星?”我问他。 “搞的什么会员制度,违反规定的会员会被降级或者从俱乐部里踢出去……”连旭满脸失魂落魄,转身去招手让门童将车开过来,“他妈的,受不了了,我得回家负荆请罪,让我叔去捞人吧。” 我也没指望这几人能办成事,说实话我过来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盛希,赌场不是什么好东西,远离点比较好。 “去医院?”我对楚苍耸肩。 他把看着远处的目光收回来,有些心神不宁似的。门童在我面前打开车门,坐进去时我鬼使神差向之前那人坠楼的方向看了眼,地上什么都没有。 “十四楼,先生。”护士用甜美的声音说,给我指了指电梯的方向。 私人医院,病人不多,米白的楼房坐落在一片幽静的绿意里。来医院的只有楚苍和我,连旭提前帮我们打了招呼,因而没什么障碍。 电梯里面擦得很干净,镜子一样映照出其中的乘客。我和楚苍之间的安静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越发沉重。 十四楼到了。 走出电梯,就有一个穿着睡衣、手上绑着绷带的青年皱眉向这边走,听到声音后他立刻看过来,盯了我一会,说道:“谢宁音?不是吧?” 这个陌生的人快步走到我面前,有两个神情紧张的人跟在他身后,他对我伸出右手:“好久不见。” 我直到这时,才从他五官轮廓里辨认出来他是谁,和他仓促握了握手:“你变太多了。” 盛希笑笑,他皮肤黑了很多,衬托出牙很白,满身收不住的痞气,又和楚苍简短地握手:“你俩还一起呢?” 楚苍只客气地说:“大学还是同学。” “哦!一个大学,就说你俩分不开呢。” 盛希在单人病房,我看这层都没几个病人,走廊上来往的除了医护就是他家里的保镖,估计是怕他再跑出去。他也不介意,回病房后在沙发上一坐,跷着腿问:“大驾光临,来干嘛呢?” 我来之前在包里装了一个木雕,掏出来扔过去,盛希接住,被砸得叫了声,挺夸张的样子。 “送这玩意,不如给我带点洋快餐解馋。”他说,把木雕放一边,“我又不是你们,我没有一点审美。” “这不便携吗,”我说,“以后你再离家出走,把它带着转手卖了,给自己凑点生活费。” 盛希笑骂了一句:“你真是一点没变。” 毕竟之前关系不错,虽然中间断了联系,盛希本身性格没太大变化,聊起来很容易。他知道我和楚苍去过镜城后,眉头皱了皱。 “你俩真是,被那群傻逼一带就走?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盛希晃晃手上的纱布,“真会找乐子啊。” 我看着他,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了熟悉的东西——当年我俩一起算计着出去连夜飙车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果不其然,下一刻盛希压低身体,凑过来说:“带我一起找乐子吧,砸了我的手,总得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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