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廉价的娼妓 (第2/2页)

我koujiao，只需要一千缅币。

    我把身上所有的缅币现金都给她，大概有七八千，然后用中文跟她说我不需要，这些钱你去吃饭。

    她没听懂，我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她在身后用中文跟我说谢谢。

    那对情侣吵了很久，最后男生怒气冲冲地离开。

    女生坐在那哭了一会，桌上的菜分毫未动，女生叫来老板结账，老板是个满身横rou的胖子，要五百人民币。

    偐古某些餐厅的老板非常精明，他们不在菜单上标价，吃完付账，中国食客就让他们付人民币，美国食客就让他们付美金，反正汇率都比缅币高。

    这类店统统被我称作不要脸店，去一家拉黑一家，味道再好都不会光顾第二次。

    “这些值五百块？也太黑了吧。”女孩意识到自己被坑了，但男友不在，她不敢跟老板争辩，很小声地嘟囔着。

    “五百！五百！”老板指着那堆姹紫嫣红的泰国菜，不断重复价钱。

    这时男方又回来接女朋友，可能气还没消，又看见女友被老板咄咄逼人的态度吓到，二话不说冲过去就推了老板一个踉跄。

    他力气还挺大的，能把胖子推得站不稳，胖老板气得大吼一声，紧接着餐厅服务员包括后厨厨师全都一窝蜂涌过去把那对小情侣围住。

    双方打起来，我帮他们揍了几个服务员，自己脸上也挂彩，眼角被人用刀划了一道。

    最后我们三个逃命似的从餐厅里跑出来，连方向都来不及确定，朝游客中心奋力狂奔，在逃跑的途中我一点都不害怕，还笑得很开心。

    我的衬衫在急速奔跑中被风吹成一片轻盈的翅膀。

    我跟那对情侣就算认识了，他们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缅邦旅游，听本地导游说偐古很自由所以想来开开眼界。

    女生说自己从小就被父母严格管理，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在工作之前决定来缅邦找刺激，想在乏善可陈的人生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问我为什么来偐古？

    “为了赚钱回北京买房子啊。”我笑着说。

    我脸上的淤青不严重，但是刀痕需要专业处理，不然容易留疤。

    我不想去偐古医院，那的医生护士都心高气傲，花费昂贵不说，主要是对外国人的态度极其不友善，我不想花钱受气，打算去找仰洛帮忙。

    我驾车来到仰洛的木屋，他见到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又来？”

    我指着眼角那道划伤跟他说：“我被一群偐古人拿刀追着砍，这只眼睛差点就瞎了，你帮我弄一下吧。”

    仰洛让我进屋坐下，他从二楼拎下来一个医药箱，是木头做的，上面有深深浅浅长短不一的划痕，看得出有些年头了，打开之后是一堆酒精棉布清创药之类的东西。

    我之前还嫌弃人家的药品劣质，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仰洛安静地帮我处理伤口，我看他一丝不苟的样子就想逗逗他。

    我骗他说，我在赌场惹到大佬，被他的小弟追了很久，是逃到这来的，大佬想要我的命，我能不能在他的木屋里暂时避避风头？

    “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我不能保护你。”仰洛说。

    我以为他会直接拒绝我的无理要求。

    “大佬要是找到这里，你也可能没命，你不怕啊？”我吓唬他。

    “等他找到再说。”仰洛波澜不惊的语气让这句话听上去很霸气，但他自己可能不觉得，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我又问他为什么肯收留我？明明我俩一共才见过三次面而已。

    “你为什么帮阿普？”仰洛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

    “因为看他可怜呗，被人搞成那样。”提起阿普的遭遇，我还是会感到唏嘘。

    仰洛眨了眨眼，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现在对你，就像你对阿普。”

    仰洛是一个情绪淡漠但容易心软的人，我对他的身世和职业越来越好奇，零零碎碎问了很多问题。

    仰洛会选择性地回答我，他告诉我他其实不懂医学，只会治疗一些简单的外伤，让我不要拿他当作专业医生看待。

    曾经有个二十多岁的偐古青年因为赌博被人追债，他还不上钱就只能挨打，那群人揍完他之后并不罢休，扬言过两天再来，不还钱就剁掉手指头。

    当天晚上青年腹疼难忍，没钱去医院所以来找仰洛，最后死在木屋门口，因为那群追债人把他的内脏踢裂了，如果他及时去医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从那之后仰洛对每一个前来求医的患者都会说：我不是医生，我救不了你。

    话是这样说，但他仍然尽力帮助那些付不起高价医药费的穷人，每次只象征性的收一点点钱，如果对方实在拿不出来，他就会记账。

    “你送筹码那么大方，干嘛不免费帮他们？”我不解道。

    “如果不收钱，他们会对我跪下磕头。”仰洛皱了下眉，好像很厌恶这种感恩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