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甘愿成为仆人喂养吸血鬼 (第2/2页)

喂养这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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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方圆百里唯一一个活人，吸血鬼金还是很愿意跟库柏说话的，虽然刚开始只是观察他。

    金会在库柏做事情的时候悄悄观察他。

    人类将金的表现尽收眼底，尽管吸血鬼以为自己藏的还算隐蔽。于是库柏的坏心思开始泛滥，他开始逗弄这只吸血鬼。

    最简单的，他从远处乡村淘回来的十字架，像是故意要被发现似的，放在平时金待得最久的地方。

    十字架刚被放下就被发现了，金十分有涵养地把十字架捏碎扔进了湖里。

    某日金下楼，在踏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发现一滩黑色的血，他高傲地收回自己将要落下的一只脚，拍拍巴掌，库柏就小跑着前来，“啊，主人，真是抱歉，这是邻村人送我的狗血，说是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

    人类一脸欲言又止，小跑着又走开，“主人，我、我先去忙了。”

    金在书房查了半天才发现：哦，黑狗血，东方人对付僵尸的东西。可他又不是僵尸，真是无聊。

    吸血鬼当然察觉到这个人类在悄悄害怕他，居然拿来了十字架这种玩意，可是他根本不怕十字架，他又不是恶灵。居然还撒黑狗血，一滩血在地上，真是浪费。

    吸血鬼站在阴影处，看着人类挥汗，他意识到：人类喜欢在太阳光下的，砍着冬天所需要的木头。

    又是某日，“啊，主人，我把您的外套落在了花园的躺椅上，可是现在我要忙着去给您整些喝的东西，您可以自己去拿一下吗？”人类眨眨眼睛说道。

    金向外看去，这是大中午日头最足的时候，他懂这种所谓的少年心性，调皮，不怕死。好吧，明明自己也没有痴长人家几岁，他倒是无所谓的在日光下行走，吸血鬼皮肤折射着阳光透出诡异的亮色，近乎透明又近乎发光，没注意到人类在落地窗前看的眼眶发热，喉咙发痒，不知道此时的库柏跟吸血鬼比起来哪个更嗜血。

    花了四、五天的时间，人类终于打扫完整个庄园，枯枝、落叶和灰尘都消失了，库柏像变魔术一样，把整个庄园弄得焕然一新，看起来有人味了，他来寻求主人的夸奖，还是那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金，问：“主人，我做的好吗？”

    金矜贵地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但未有任何夸奖。于是库柏收拾出一间客房，自己搬进去了，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啊，流血了。”库柏在做饭的时候，知道吸血鬼躲在暗处看他，他故意弄出伤口，想看看吸血鬼的表现，但吸血鬼始终隐忍不发，甚至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他做饭的全程，人类只好自己舔了舔伤口继续做饭。

    库柏不知道吸血鬼的内心已经要把他吸干了：想喝血，想含住他的手指，想把这个人类身上所有的鲜血一滴不剩的全部喝进去。但理智又一次战胜了本能，最终金什么都没做，只是舔了舔嘴唇。

    人类的仆人在厨房里吃饭，刚开始用餐时还特意不让吸血鬼看到，可是金发现了，就一起在厨房里，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

    库柏面前摆着香喷喷的饭菜，金的面前只有一个空的高脚杯，他扬扬下巴示意库柏去给他弄些血来，这个吸血鬼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矜贵。有时库柏不理他，故意让他等自己吃完饭才慢吞吞的去找两只鸡放血，后来看他可怜，便让金跟自己一起，他喝血，他吃饭，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狡猾的人类在逗弄着、试验着吸血鬼，吸血鬼也在不自觉中同时吸引着、诱惑着这个人类。

    月光下，吸血鬼穿着白丝绸睡衣，躺在红色沙发上欣赏落地窗外的风景，苍白的皮肤，姣好的面容，看起来很柔软的金发，手中酒杯里只剩下挂壁的血，金沐浴着月光，他是一个吸食精气的鬼。

    主仆之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熟悉了，人类的本性开始显露，渐渐不满足于简单的触碰，吻手背已经在日常里稀疏平常，库柏开始时不时的要求他吻面礼，若是拒绝回礼，这个人类便会躲着吸血鬼，藏在房间里不出来。

    作为一个生前懂礼貌的绅士，他不应该拒绝回礼，可是金太渴望鲜血了，以至于每次回礼都要往人类的脖子上咬上一口，这样还算是回礼吗？金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有朝一日又饿的狠了会丧失理智把这个人类吸干。他决定不去打扰人类的独处，但他能隐隐感受到、甚至闻到人类鲜血的味道……

    金终于按耐不住敲门，气急败坏的讲：“整个庄园都是我的，你的房间我当然可以进去，不许躲着我！”吸血鬼真的气急了，他一个人已经太久，血的味道又太香。这时，人类会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好吧，于是金开始认真的回礼。

    他站在客房门口，向前踮脚小心地吻住人类的嘴唇，并且轻轻地咬了一下，像第一次人类对他做的那样。做完一系列动作，金问：“好了吧？”

    可人类看起来很不满足，把吸血鬼带进去房间内，抵在门上吻了好久，唇舌相交，人类的唾液在吸血鬼的口中交换，金感到晕乎乎的，他渴望血但嗜血感又被奇异地满足了，他再次发问：“这也是吻面礼吗？”

    人类仆人又吻他，并咬了他一口，回答了一个：嗯。

    金不是很满意这个仆人了，有时他感到人类在愚弄他，他想知道外面的一些礼节真的发展到这样了吗？吻面礼要亲吻对方半小时以上吗？

    可是他只认识这一个人类，不仅打不过，还咬不动，他尝试了，真的咬不动，在某次吻面礼结束时，他歪了歪头，一口咬在人类的脖子上，反倒被人类捏着后脖颈拖开，微笑问：“主人，您饿了吗？”

    “主人，您没吃饱吗？”这个人类心情不好时会叫他“主人”，心情好时会叫他“金”。他也不愿如此去观察一个“人”，可他周围就这么一个活人，身体里还流着他最喜欢的鲜血，他无法不注意库柏，在意库柏，在库柏睡觉时，金却不用睡觉，依旧“悄悄地”观察他。

    他们时常聊天，金也选择性地告诉人类他之前的故事，说起共同的话题“食物”，吸血鬼难免心中有气的说：一开始有鹿血喝的，但是鹿跑了，没有吃的，他就沉睡了，金是真的很在意那头鹿的背叛，所以讲了好多次，但每每讲到这里库柏总是要嘲笑的好大声，笑完又说：“金，我们喝鸡血吧。”

    又在某天库柏手捧着一个东西对金说：“看看这是什么！”

    “一只小鸡仔！”

    “没错，金，有它在，你不愁食物了，哈哈哈哈哈！”人类放声大笑。呵，吸血鬼回到棺材里休息去了。

    经过多天的熟悉和试验，人类可以确认吸血鬼唯一怕的是火，前几天他把书房中的壁炉修好了，点火的那一刹那，吸血鬼立刻后退三尺，但又被火光吸引，慢慢的靠近，又不敢离得太近，库柏看着他觉得好笑，他半提醒又半吓唬吸血鬼，“不准靠太近。”

    “嗯。”金回答的很快，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火。

    库柏想，没想到吸血鬼这么快就相信他了，他完全可以拿起火把烧死这只吸血鬼，如果他想伤害他的话。

    壁炉旁放置着两个软垫，人类坐在其中一个垫子上慢慢添柴，吸血鬼慢慢接受火的炙烤。

    库柏没有看吸血鬼，而是撕开了一截木头说：“这里可以添一个沙发。”

    吸血鬼点了点头，火光映着两人的影子，若即若离。

    金想，他拒绝不了秋夜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