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3/mob迟驻】一梦遥_09醒时还下(完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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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醒时还下(完结) (第2/2页)

也便摸着夜走到墓前,扫去孤坟上的荒草,背月静坐直至天明。

    往后数月他依旧未离开月泉淮身边,却也少了几分亲近,若是有事交代给他也是勉强做事。他跟随对方踏足中原各处,看遍楚州江南等地,他惊于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又辗转至五台山银霜口,同行所知世人皆畏月泉淮为妖魔,乞以天道相助济天下苍生,月泉峰和身边新月卫将话听了去,正有数人激愤欲将出手,他长剑一横拦下,只称是莫生多余事端惹父亲不快。

    唯是那个魏华气盛,与侠客打擂输了心有不忿,竟大着胆找上门求了秘法,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功法能一蹴而成的?哪怕是月泉淮也是有着近百年的蓄积,可对方不可置否,仍将丹药交予魏华。

    他略一愣神竟品出几分不对,余光侧落,果真与岑伤看戏的目光对了个准。

    “……父亲,这药真能让他提升功力?”待周遭无人他才斟茶开口,随行所见有失即诛,仍心中还持几分不切实际的期许。

    “自然有。”月泉淮似乎挖掘出了点滴记忆,话中轻松自在,“当然,世人尊悉天道,也得天叫他有命享。”

    恶寒在月泉淮的手搭上他手腕时传入骨髓,表面不曾失态,可他惊得呼吸险些乱了两分。好在对方没有关注他的失态,只是揉了两下他的腕骨,盯着他的面容若有所思。

    “老夫这才发觉,你长大后倒越发长得像你母亲了。”月泉峰悚然一惊,月泉淮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倒也没继续说下去,只同往常那慈父模样接道,“自幼跟随老夫习武,内力充盈,不必考虑这些,当日加勤习稳固根基,日后定将大成。”

    后背冷汗涔涔,兴许是银霜口的风冷,冻得他也有些发凉,身处颇有如履薄冰之意,他紧忙接话,免得对方坏了心情道:“……峰儿谨遵父亲教诲。”

    月泉淮进了九老洞最深处后,他折道回程,不至门前就听见魏华失心疯了似的嚎叫,他加快脚步出了洞口,就见那人深陷幻觉,疼得竟面对石壁哭喊求其师傅相救,全身内力胡乱流窜,大半经脉被强劲内力损毁。

    他心下剧颤,又似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毫不留情地碾碎那些过往,却似又松了口气。

    果然……

    月泉峰长叹了一口气。

    那些侠士此次是抱着除恶务尽的心思前来,来势汹汹,过关斩将至他面前对峙许久,他本想动手可有人突然出声。

    “……厌夜?”

    他停顿了一下。

    “……你…不对,你不是厌夜。”那人警惕地执起长刃,视线紧盯在他的面容,在迷茫之后看他的眼神竟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惊骇,“你又和迟驻是什么关系?”

    他有许久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了,汹涌的苦水涌入喉腔呛得他说不出话,心中五味杂陈,方才魏华的哀嚎挥之不去,记忆久远地翻出迟驻蜷在角落的身影,模糊又变得格外清晰。月泉淮每次触碰迟驻时,对方总是有一些不明显的颤动,像是最后一点点反抗,在他加入后那些无力挣扎拆碎消解,最后溶成一滩死水,再掀不起波澜,而这时月泉淮才会意有所指称一声“乖孩子”。

    他沉默许久,微微让开了身,唇间磕碰半晌才出声:“他在里面。”

    “……多谢。”

    眼见一行人深入,他也不再停留。

    离了九老洞便冷得一颤,抬眼见这华山地高险峻,虽天寒地冻却也清朗,似要比龙泉府更暖上几分。他沿道而下偶见枝头并蒂生花,再过些时也该春花烂漫。这江湖远大,他何拘一处。

    后记

    想来迟驻大概不愿让自己沾上个迟姓,他对外只称自己单字为峰。自银霜口而上,途经长安太原五台山等地,暗叹中原虽经战乱却重现生机,如今所见也是繁华。行走途中见一异士手持灯盏推演卜算,他本欲绕行,那女子却落阵势将他截下。

    “你我素不相识,我一无钱财二无身世jiejie何必截我。”他见对方未有伤人之意,先开了口。

    “不怪这故人之相竟映在你身上。”女子细细打量他,起初似也有些惊讶,“你倒是与他们两人相像,你父母可是顾家和迟家那两小儿?”

    他许久未被人这般问过,更何况眼前这人似是父母故人,也凝了面色质问:“……你认识他们?你是何人?”

    “白某。”女子仔细打量他的面容若有所思,又掐指卜上一卦,“生气尽去,血有相接。既是如此请自便吧。”

    那人灯盏一扫解了水似的枷锁,起身便将要离去,他赶忙快步跟上。

    “白jiejie,我有一事想问。”

    “沧州城内,两家府邸相接,一问便知。”白某也不管他想问什么,掐断了他的话径直离去。

    “……多谢。”

    果真如白某所言,他只问迟家府邸何处。热心的摊主便给他指了路,又叹道大抵是遭了仇家一夜尽毁,整个迟家上至家眷下至仆从皆亡无人收尸,等那些杀手离了去,城中乡亲才帮着忙将迟家的人都葬了,血味萦绕几年不散,连长出的野花草都养得艳红。

    他粗略应了几声,伸手将斗笠又压了压免得自己这面容吓着人。

    方至门前便有一股淡薄腥气涌入鼻腔,入院所见并未有想象那般血痕满地,残檐碎瓦,反倒是被人打理得整洁。虽是如此,但他踏步寻进旧房,却也见各处蛛结盘绕,似是替原主打理的人有许久未再回来,只有桌上整理好的发黄信纸被风吹得阵阵脆响。

    只见字迹飘逸劲瘦,信主人力巧利落,写得一手好字,沿边似被反复翻阅过,捏出微凹的深痕。他拾起信仔细翻看,是一些没寄出的废弃书信,和回信拢在一起。

    ——阿迟,迟叔叔可说了何时来京?长安各国来朝,街上好是热闹,东西二市香气肆徐,你好这热闹,若是得了空就早些上来。

    ——你倒又来馋我上京,锋哥觉得耳根子清静莫不是听我闹惯了?近日课业繁忙,爹时不时来choucha功课,怕是不得空闲,不过爹娘说待过几月元正便上京两家团聚。锋哥近日我短歌剑法又上一层,到时候再给你瞧。

    ——锋哥,临近乞巧节,不知哪家道听途说以鹊翎聊表心意,如今城内鹊羽飘雪,便取了鹊翎粗制软扇,夜里也好取凉。待至元正,我带与你。

    模糊的纸面上划掉了许多字,依稀可见纸背上默了半行“天涯共此时”云云,又草率地用墨迹划了去。

    他缄口不言,沉默着收去这沓信收入空匣,随身包裹中那块沉寂已久的木牌和发绳置于其中,不知作何想法,埋于窗前枯木残枝下,启程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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