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化_39桂花将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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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桂花将谢 (第1/1页)

    秦信到地方的时候头发都没干,一看就是洗过了澡准备睡下,又被叫起来的。陆成渝已经伏在桌子上睡着了。伍相旬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故意没叫他,任他睡。

    他拂开那人的头发,把手掌贴上他额头,没发烧。

    “快带走吧。”伍相旬一摆手,“他就是欠管教,你多费心,看着点别让他喝酒。”

    秦信没反驳什么,手指放下来的时候在柔软的脸颊上划了一下,说:“聊聊吧,伍哥。”

    伍相旬牙疼似的咧嘴:“我不跟你聊,你想知道什么等他醒了自己问。”

    秦信意料之中地一点头:“那我说,你听着。”

    “你们找辛琪,因为他是我父亲以前的情人,想从他身上获得可能的消息。采取这么迂回的方式,是不想惊动我父亲。”

    “辛琪跟着我父亲是十四年前,跟那一年有关的事情,我只能想到一件。”

    他语气平淡,不管是说到辛琪还是秦峥,都没有什么波动。

    伍相旬出国的时候他十八岁,七年过去没见过面,心里依然把他当小孩,听他面不改色地说情人,一阵尴尬。

    “我很好奇,”秦信接着说,“你们查我mama的死因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伍相旬跟陆成渝一丘之貉,学他睁眼说瞎话也算耳濡目染业务熟练,“可能单纯记恨你爸棒打鸳鸯,想给他找点麻烦。他指哪我打哪,别的不问。”

    “那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秦信嘲讽似的说,大概也没有面上看起来平静。

    伍相旬知道,这没藏好的不善不单单是因为他帮着陆成渝打马虎眼,不管秦信对他面上多么客气,对当年的事始终是心存芥蒂的。

    他也不想旧事重提,只言辞模糊地说:“成渝不会害你,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他害谁都不会害你,这样还不够吗,小信?”

    “这话你当年怎么不说?”难言的思绪尽数掩在幽深的眼眸中,显得有些尖刻,“那场车祸所有人都告诉我是他做的,说他接近我是别有用心,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连他一面都没见到,我只想听他一句否定,或者有人来告诉我不是他,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

    他按在陆成渝肩上的手压紧:“但我不在意,我不在意他害不害我,以前和以后都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伍相旬反口问道。

    秦信却不说了。这一隙的咄咄逼人又被他收了起来,封回密不透风的皮囊下。

    伏在桌上的人动了动,似乎是被落到脸上的头发扎得有些痒,在胳膊上蹭了蹭,但没醒。

    秦信给他把头发别到耳后,表情还带着寒冷的余韵,动作却说不出的轻柔,仿佛在梳理一件千金不换的雀金裘。

    “那一个月,他到底在哪?”他低声说。

    这次沉默的人换成了伍相旬。

    “我不能说,”良久,他才开口,“小六不让告诉你,我说了他得找我算账。”

    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你想知道,不如去问你那个二婶。”

    秦信一愣。

    伍相旬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用下巴指了指陆成渝:“带他回去吧,看他这样子昨天也没睡好……”

    这话没过脑子,说完才想到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他、他那个胃,我感觉又有点不好,你有空的话带他去看看,指望他自己去医院不如指望猪会上树。”

    秦信垂眼应了一声,把人弄到半醒,迷迷糊糊地被他半揽半抱上车。

    天色秾黑,不夜城灯火大亮,路灯往远处汇集,像是指路的箭头。

    桐瑞没有别人,秦信就没叫醒他,抱孩子似的把他面对面抱起来。陆成渝闭着眼睛把脸埋进他颈窝,在他怀里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四肢并用地紧紧缠住他。

    这一套动作过于流畅了,秦信单手抱着他开门:“你醒了吗?”

    颈边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下来自己走。”

    alpha顿时缠得更紧了,勒得秦信差点一下没喘上气来。

    他只好接着一路抱进屋里,到了床边陆成渝还不松手,秦信拍拍他后背:“下来。”

    拿人不动,秦信加重了语气:“下来,不然我扔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了他,脸侧的头发晃了一下:“别扔下我。”

    “别不要我,你说过的。”

    “我反悔了。”秦信说。

    “不要反悔……”陆成渝小声说,讨好地蹭他的下巴和脖子。

    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光犟嘴有什么用。

    秦信仰起头避开,从胸腔里叹了口气:“下来,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Alpha委屈道:“你嫌我胖了!”

    “……”

    秦信放弃跟醉鬼讲道理,弯腰把他往床上放,刚沾上床就被一块带了下去,视角转换,仰面躺在床上,胸前蜷了一只对自己的体重没有概念的蔫巴巴大兔子。

    他今天别有住处,原本是不打算回来的。有忙的因素,也有不想见到陆成渝的原因。

    跟陆成渝在一起总是在生气,他不是泥巴捏的,做不到在目睹他一次又一次偷腥也好以身犯险也好,之后还能心平气和地共处一个屋檐之下。

    他有时候会自私地想真的把陆成渝当兔子圈养起来,折了他的爪牙,打断腿锁在床上。

    可是舍不得。

    要是那么做了,还能见到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冲自己笑吗?

    何况陆成渝稍微弯个腰秦信都要担忧是不是胃疼,也舍不得伤害他。

    下巴底下压着陆成渝毛茸茸的发顶,秦信手往上抬,捋他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

    他可能确实是困了,控制住了秦信也没做什么,压在他身上昏昏欲睡。

    秦信垂着眼皮看他,冷不丁问:“知道我是谁吗?”

    “嗯,知道……”

    “是谁?”

    “少爷。”

    秦信无意识地摸着他的头发,手法跟撸兔子一模一样,在心里考量现在引他说真话的可能性。

    结论是以他的防备和警惕,不太可能套出话来。

    “少爷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知道吗?”秦信问。

    “知道,”陆成渝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回答,“十月十六,桂花将谢的时候。”

    “不对,”秦信搂住他,“是桂花从高处枝头落进我手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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