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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头疼欲裂，在昏睡过去的前一秒，他只来得及瞥见对方的眼睛。

    琥珀色，却像猫一样。

    好熟悉，又好陌生。

    这样想着，卢卡陷入了沉睡。

    来人赫然是方才告别安的隐士，他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卢卡许久，神色难辨。

    “唉。”

    沉默最终以隐士的叹息声告衷。他轻轻将卢卡放在床上安置好。

    卢卡的睡眠质量一直很不好，同样的，他经常做梦。

    这次，他又梦到了以前的碎片，却不是噩梦，他梦见自己研究电磁学的时候，还梦到了和印象里截然不同的老师。

    那复杂的电磁反应，却能产生那么多变而美妙的结果。

    饶是聪明如卢卡，也要拿出十分的天赋与努力去感受。

    有时候卢卡犯了什么差错，老师总是无奈的轻敲他的脑门，细致的替他讲解错误。

    这次他居然能模糊看到年长者的脸。

    以前的他好像很喜欢老师教导自己，这时候的老师，会问他是否理解，会用他的那双眼睛温和却不失威严地看着他。

    温和的，琥珀色眼睛，像猫一样……？

    梦中老师的面容渐渐扭曲，模糊，盯着他的变成了一只黑猫，而他混混僵僵的蜷缩着，在监狱冰冷的床上。

    噢对，他现在在监狱里，发了烧却没人发现。

    他要死了。

    “小黑猫，你怎么跑到监狱里来了？”

    “我好像要死了，可我不想死。”

    “我明明应该恨他，可是为什么，梦到他死去的样子，会这么难受？”

    琥珀色眼睛的黑猫，歪头盯着他半晌，低头温柔地蹭在他身上。

    好熟悉的温暖，卢卡想着，慢慢的闭上眼。

    卢卡从梦中醒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其实在庄园，什么实验室，监狱，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原来是梦啊。”卢卡捂着隐隐作痛的头，想起来他之前应该是在做实验，然后仪器爆炸，有人及时出现救了他一把……

    “喔，你梦到了什么，卢卡斯？”

    一阵低沉的声音从房间另一边传来，卢卡寻着声音望过去，才发现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人。

    那人背对着站在试验台前，室内没有开灯，那人一身黑衣，更是难以辨认。

    “你是谁？”虽然这人极大概率是之前救他的人，但卢卡却无端觉得这人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那人刚才似乎在查看摆弄卢卡的实验仪器，但他好像很不喜欢，听到卢卡的疑问，他随手丢开便向床头走来。

    太可恶了。

    卢卡讨厌不尊重科学实验的人。

    但隐士的怒气比他更重，他走到床前，把卢卡拎起身，逼迫他直视自己。

    “我是谁？”隐士缓缓道，“卢卡斯，我一直很遗憾，爆炸怎么完全把你脑子炸得一片空白。”

    “这样，你连继续做这些害死人的实验的能力也没有了。”

    “闭嘴！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卢卡本来想怒骂这不知来头的人居然否定研究的意义，但他被隐士强行抬起头，昏暗的光线里，他勉强看到了一双诡异却熟悉的琥珀眼睛，脏话戛然而止。

    这时，他对隐士方才的话回过味来。

    这里没有人知道他全名是卢卡斯，更不知道他曾经因实验爆炸而大脑受损。

    回忆起方才梦中的琥珀眼睛。

    “你，你是……”那个名字，卢卡含在嘴里谩骂撕碎又含恨嚼碎咽下无数次的名字，此刻却堵在喉咙里，让他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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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几年过去了，我曾经最疼爱的学生，你想起我来了吗？”

    “小洛伦兹先生。”

    窗帘恰好被一阵风吹开，几丝阳光透进来，让卢卡看清了洛伦兹的脸。

    那张脸分明如以前一般，左半张脸却有如火烧如电灼般的疤痕，甚至是死人般的苍白。

    确实是死人般的白。

    他见过的。

    卢卡的头疼从刚才就没停过，此刻更甚。

    “唔啊！”

    他想起来了，最开始做噩梦时，他还是记得洛伦兹的脸的，他日日夜夜都会梦到那场爆炸，还有老师倒在血泊中模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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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几乎每天都被此惊扰着，监狱里那次高烧，几乎要了他命，后来他奇迹般的痊愈了，但不知怎的记忆更模糊了，来庄园之前，他也再也没有做过那场噩梦。

    现在，本该死去的噩梦的主人，却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着卢卡因头疼而微微颤抖，洛伦兹轻皱眉头，伸手似乎想触碰卢卡蜷缩的脑袋。

    “啪。”手却被拍开了。

    紧接着洛伦兹感到自己的衣领被不小的力道提起，卢卡愤怒到几近扭曲的面容凑到他面前。

    “阿尔瓦·洛伦兹，你这个蚤蝼，沙蝗，尺蠖，拟叶的螽斯！”卢卡嘶吼道。

    “你和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同流合污，又盗走了他的手稿，把他的儿子收为学生，却对他的梦想百般阻拦，而你最后却狡猾地死了！”

    “我在监狱里承受着你本该承受的罪名，你死去的面容还日夜sao扰着让我无法安眠，我当然会记得你，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痛恨着你！！”

    而在这一切之后，他却死而复生，阴魂不散的找上自己。

    巨大的悲愤侵蚀着卢卡，方才梦中老师越是温柔，对比现实就越是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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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卡隐约想起他和阿尔瓦还没决裂时，阿尔瓦对他确实很好，而他自己也是满心崇敬着那个温柔渊博的年长者。

    可这一切的背后却是那么肮脏的真相。

    甚至卢卡并未意识到，他对这场辜负和背叛的在意，隐约胜过对永动机的执念。

    “一开始假惺惺地对我好装得很难受吧？可惜世人不知道，你才是那个骗子，小偷！”

    激烈的控诉让卢卡身体也不由得颤抖，眼底微微发红，却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隐士听完了那场爆炸之前未来得及听完的控诉，不过，他自己的辩词却依然没急着说出。

    在这之前，他想惩罚下这个不听话的学生。

    隐士并未生气，他掰开自己学生僵硬的手，救回了自己的衣领。

    “卢卡斯，你想让世人皆知我的罪，那你的罪呢，也敢就此坦白阳光下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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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狡猾的洛伦兹，记起了一切，却唯独忘了自己的罪。”

    “唔！你干什么！？”卢卡被隐士按回了床上，昏暗的房间里，他分辨不清隐士的神色，却知道他现在比刚才危险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