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意上（5） (第2/2页)

见其他人。

    雅嘉重新看向玛丽安，问道：「是谁打了你？」

    玛丽安回头看了雅嘉一眼，没有说话，然後视线给了低头看着棺材的贝蒂的侧脸。

    雅嘉回想起来，她答应过要和玛丽安一起陪着贝蒂。

    既然送葬的队伍这样安静，雅嘉能做的只有专心地哀悼了。

    走着走着，雅嘉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边，点了点头，好像答应了谁什麽事情。

    她的身边并没有人。

    一路上，板车的脆弱轮轴偶尔发出的吱呀声像是在为逝者哭泣。

    出了村，冷风变大，一声鸟鸣回响在空中。

    车夫、送葬人都紧张地抬头。

    雅嘉伸手到背包里，m0上了圣书，不过她看清楚了天上的是灰鹰，就放下心来。

    玛丽安、贝蒂、老人都没有抬头，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天上的动静，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但觉得天上飞的是什麽都无所谓了。

    在墓园外面，车夫扯住缰绳停下车。

    送葬人把两条粗麻绳绕在自己身上，伸手去抬棺材，还是和刚才从屋子里抬出来的时候一样，摇摇晃晃。

    和送葬人差不多高的雅嘉到另一边去帮忙，稳住了棺材，命令道：「走吧。」

    「谢谢。」贝蒂在後面轻声道谢。

    一行人从墓地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在那里，今天要用的墓x早已挖好。

    墓x边上只有cHa着的两把铁锹。

    「葬礼由谁主持？」雅嘉问道。

    「没有人。他是被寒鸦啄过的，有我们愿意来就不错了。」一个送葬人答道。

    「往年的话，马休神父还愿意来。」贝蒂边上的老人说道，「但是今年他下不了床了。」

    「没有哪个神父会来。快些解决吧。」另一个送葬人催促道。

    雅嘉帮着送葬人用他们带来的粗麻绳把棺材慢慢放下墓x。送葬人用力一口气cH0U走麻绳，麻绳摩擦棺材发出锯木头一样难听的声音。他们把麻绳扔到一边，伸手去拿铁锹。

    「等一下。」贝蒂没来得及喊住他们，第一锹土已经落在了棺材上，「能不能找一束花？哪怕是一朵花也好。」

    「墓地这里那里来的花？」

    「有！」说着，玛丽安跑出了墓地。

    她很快回到墓x边上，手里拿着一支芦花，头上正cH0U出淡紫sE的穗。

    玛丽安把芦花交到贝蒂手里。

    「谢谢你，玛丽安。」

    「没事。」

    贝蒂亲吻了一下芦花，蹲下来，把芦花扔到棺材上。

    「没其他事情了吧？」一个送葬人问。

    贝蒂慢慢站起来，答道：「嗯，继续吧。」

    送葬人继续自己的工作，棺材渐渐被掩埋，不一会儿，连那支芦花也被完全带到地下世界，告别了匆忙的秋风、吝啬的天光。

    最後，送葬人举起铁锹，把土拍平整，就把铁锹cHa到隔壁那个张开嘴的墓x边上，离开了。

    贝蒂和老人一点没有想走的意思，玛丽安和雅嘉也就默默陪伴在他们身旁。

    好像葬礼没有正式开始，就永远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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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候告别了。」雅嘉突然说道。

    其他三个人都没有响应雅嘉。

    雅嘉毫无预兆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说道：「他说，这些年你辛苦了，也该退休了。」

    老人先是愣着没反应，然後突然如梦初醒一般睁大了眼睛问雅嘉道：「谁说？」

    雅嘉看向墓碑前面新填上的土。

    「是老爷？」老人问。

    雅嘉点点头。

    「老爷……」老人x1了一下鼻子，然後用手开始抹自己的眼睛，开始了cH0U泣，「老爷……」

    「雅嘉，你说的‘他’是谁？」

    雅嘉清楚地回答玛丽安道：「是贝蒂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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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贝蒂四向寻找，但是却一无所获，「你看见爸爸了？」

    「是的，我是启明人，能看见幽魂，能听见他们说话。」雅嘉蹲下来，捧着贝蒂的脸，看向自己的右边说道，「他说他对不起你，贝蒂。」

    「不，这不怪爸爸！是我对不起爸爸，是我！」贝蒂的声音开始颤抖带上哭腔，「没能多陪陪爸爸，是我对不起爸爸！」

    「他不怪你。」

    「对不起……」

    「他要你乖乖的，好好活下去。」

    「好！」贝蒂答应罢，对着雅嘉看去的方向伸出手，却什麽都没抓到。

    「还有玛丽安，」雅嘉握住了靠过来的玛丽安的手，「他要你一直做贝蒂的好朋友。」

    「我会的！」玛丽安不光嘴上答应，还拼命地点头，之後开始了呜咽。

    「好好告别是很重要的。」雅嘉把两个nV孩子拉到自己身前，「要让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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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贝蒂和玛丽安都想要响应雅嘉，可是她们紧咬的嘴唇不断颤抖，什麽也说不出来。

    边上的老人停下了cH0U泣，最後抹了两下眼睛，深x1一口气，说道：「老爷，再见了。」

    「再见。」玛丽安也跟着开了口。

    留下来的人谁也没有催促贝蒂。

    在透明的空气里什麽都抓不住，贝蒂终於放下了手。

    葬礼既然开始了，就总要结束。

    「……再见。」

    「再见。」不知是自己在道别，还是在转达幽魂的话，雅嘉说罢站了起来，让两个nV孩子好靠在自己身上，「他的幽魂已经不在了。他已经化作数不清的JiNg灵，会在大气里一直守护你们。」

    在JiNg灵无形的照看下，贝蒂终於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