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神意下（4） (第1/1页)

    「赫尔曼总管！」在宴会厅门外，被卫士拦了下来的不速之客打招呼道。

    赫尔曼先看了一眼伯爵，伯爵并没有太在意。他又看向门口，看见了招手的雅嘉。

    「启明人阁下……」赫尔曼小声答应道。

    「赫尔曼总管！」雅嘉没听见回话，继续招呼道，「有宴会为什麽不叫我呀？」

    「那是……要为公子启明的启明人阁下。」赫尔曼尴尬地小声向伯爵介绍道。

    「启明人？让她进来。」

    「让她进来！」赫尔曼大声转述伯爵的命令道。

    雅嘉走进宴会厅，便变回了平常那个彬彬有礼的雅嘉，站在长桌的尽头，手放在x前躬身行礼道：「在下雅嘉，是一介微不足道的启明人。敢问座上主宾是哪位贵人？」

    「这位是待晴堡伯爵B0兰登大人。」在伯爵动尊口前，赫尔曼抢着介绍道。

    「久仰大名。在下早就想一睹尊荣了。只是赫尔曼总管说，伯爵大人公务繁忙，无暇接洽。」

    「不必客气。坐吧。」

    伯爵一开口，不速之客雅嘉就成了堂上贵宾。

    赫尔曼赶紧到墙边上的使nV面前小声命令道：「拿椅子来，再拿一个杯子，快！」

    伯爵举起右手。

    赫尔曼心领神会，催促举着酒桶的仆从道：「愣着g什麽？开酒啊！」

    雅嘉快步向宴会厅深处走去，走过玛丽安面前的时候，连眼都不斜一下，像是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仆从把酒桶搁在桌上，开始用一把JiNg致小巧的钝刀去撬酒桶上的封蜡。

    在开酒的仆从身边，雅嘉停下脚步，看着仆从指尖的一举一动。

    雅嘉又向伯爵一行礼，说道：「伯爵大人，在下有一件要事，只能让您一个人知道。」

    「哦？说吧。」

    「可否到您近前说？」雅嘉看了一眼赫尔曼，「确确实实是只能让您知道。」

    伯爵那只为酒杯早早准备好的手放了下来，招了两下，示意雅嘉过去。

    「多谢。」雅嘉谢过，走到伯爵耳边，轻声细语说了一串话。

    赫尔曼紧紧盯着雅嘉的一举一动，可是伯爵的头发又长又乱，遮挡住了站在另一边的雅嘉的大半张脸，赫尔曼连雅嘉的表情都看不见。

    雅嘉话说完，仆从也正取下开封蜡和木塞，放在一边。仆从向墙边的一个使nV使了一个眼sE，她马上上来拿起银盘上的酒壶靠近仆从，让他慢慢把酒倒出来。

    伯爵深x1了一下散漫开来的酒香，评价道：「确实是好酒。」

    雅嘉走到桌边，拿起带着封蜡的木塞，回到伯爵身边，把木塞递到伯爵眼前。

    伯爵看了一眼木塞，又举起了拿酒杯的右手。

    仆从把金杯放到伯爵手里，使nV晃了晃酒壶以後，把伯爵手里的金杯斟满。

    「赫尔曼，这第一杯酒给你吧。」

    对於伯爵突如其来的赏赐，赫尔曼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看向伯爵。

    「怎麽？不喝？还是不敢喝？」

    「不敢……但是非常荣幸！」说罢，赫尔曼赶快接过酒杯来。

    「还是算了吧，伯爵大人。这未必就是赫尔曼总管的意思。」

    雅嘉突然说话，让刚把嘴凑近酒杯的赫尔曼狐疑起来，又不敢喝了。

    「赫尔曼，我看你是想了很久了吧？」

    「我想什麽……？」赫尔曼越来越m0不着头脑。

    「赫尔曼总管，」雅嘉举起了木塞，「您太粗心了吧？这上面的封蜡发黑，怕不是被人打开过了。这酒直接给伯爵大人喝，不合适吧？」

    「这怎麽会！」赫尔曼夺过木塞，只见封蜡的边缘确实发黑。

    赫尔曼慌了神，手里的酒洒了几滴出来。

    「赫尔曼，」伯爵站了起来，一脚把赫尔曼踢倒在地，「你等我Si等了好久了吧！」

    金杯里的酒洒到了赫尔曼的脸上。

    赫尔曼赶紧用袖子把脸上的酒擦掉，想要擦得g乾净净，还呸了好几声，生怕酒流到自己的嘴里。

    伯爵睁大了眼，唇须因为鼻子下喷出的粗气缓缓地飘动。

    「我没有！」赫尔曼意识到b起毒酒，更能威胁自己生命的是面前主人的盛怒，赶紧停下擦脸的手，捡起了酒杯，里面还剩几滴酒，「您可以找个仆从，找个使nV来试试，这里面绝对……应该没有毒！」

    伯爵一把夺过边上吓得发抖的使nV手里的酒壶，把壶口朝着赫尔曼的嘴塞过去，另一只手捏住赫尔曼的脸颊，b迫他开口。

    「唔……我……没……唔……咳咳！」

    不管怎麽不愿意，赫尔曼没有力气更没有胆子反抗伯爵，一壶酒就算洒了三分之二在他身上，三分之一也被灌下了他的肚子。

    「这酒不会有问题的……咳咳……这是误会。」被酒呛到的赫尔曼自我辩解道。

    这酒可千万不能有毒。无论酒里的毒是不是剧毒，只要有毒，对赫尔曼来说就是致命的。

    「您看，我好好的。」赫尔曼站了起来，伸出手，又走了两步，努力展示自己的健康，「这酒没有问题！」

    墙边的使nV都觉得赫尔曼有些滑稽，但是没人敢笑。

    赫尔曼脸上求生的谄笑突然消失了。

    他伸出的手向着不自然的方向扭曲，伸出的腿一软让他跪了下来。他开始像被一直看不见的手r0Un1E一样，四肢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聚拢，身T开始蜷缩成一团。

    在这可怖的过程中，赫尔曼不停从喉咙深处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像是如鲠在喉，又像是在g呕。

    包括玛丽安在内，边上的使nV或闭眼或转头，都不去看脱离了人形的赫尔曼。

    雅嘉也侧过脸，只有余光还在赫尔曼身上。

    卫士们全都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伯爵等待他发出命令。

    伯爵对赫尔曼目不转睛，好像沉醉在一出好戏里一样。

    这出好戏的主角一边扭曲，一边翻滚，一边喊叫，十分卖力。

    可惜的是除了伯爵没人享受这样的表演。

    赫尔曼滚到一个使nV脚边，抓住了她的裙子；使nV尖叫着把他踢开。

    赫尔曼又滚到了长桌边，扯住了细绒桌布，三个大盘子从桌上落下来砸中赫尔曼，酱汁和r0U块擦得他身上乱七八糟，使他越发得没了人形。

    等到旁人对这幅场景都到了忍受的极限，赫尔曼才消停下来，趴在地上蜷成一团，喘着若有似无的气。

    伯爵走上去，耍弄乌gUi一样用脚尖把赫尔曼翻了个面。

    「救救……我。」赫尔曼的嘴里终於又传出了人能勉强听懂的话语。

    伯爵默默看着赫尔曼，好像在等待演出的後半场。

    赫尔曼慢慢伸手抓住了伯爵皮草长袍的一角，嘴巴一张一合，却再也没了说话的力气了。

    伯爵扯回了自己的袍子，一脚踩在了赫尔曼的手上，向门外走去。

    赫尔曼对这一脚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他好像已经感受不到更多的痛苦了。

    「带上他，全都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