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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走了,你不难过,也挺好的 (第1/1页)
21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基本都在不务正业。 当然,只是我这么认为,谢九歌说的是,我们在约会,在放松。 他老说我年纪轻轻板着脸不好,丑,费尽心思想让我笑笑。 或者,来点别的表情也成。 他不知道,这种话我小时候常听。 他们嫌我不会哭不会笑是个怪物,费尽心思逼我哭。 我不太明白他们这种心理,好像别人跟他们不同就是异类,他们不允许自己身边有异类,就用他们自以为是的方法修改我。 谢九歌也在用他的方式改变我,是不是他也觉得,这样的我是个异类。 谢九歌的表情一下变得一言难尽,复杂又懊悔,他说他不是这个意思,还抱着我亲了亲我的眼睛。 他难得说柔软的情话,说无论我什么样他都喜欢,异类也好,正常也罢,人就是人,他就是喜欢我这样的。 他想让我有点情绪,也只是希望他的所作所为能在我心里留点记忆。 他想让我记得,曾经有个人让我高兴过,幸福过。 不过没有情绪也好,这样万一他走了,我也不会难过,我也能好好过我的日子。 谢九歌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沉淀着什么,望着我的时候目光深沉又悠远,仿佛穿透了现在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我当然不会难过,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难过。 可是没来由的,我胸口有点闷,有点喘不上来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现在站在悬崖边的缘故。 谢九歌说要带我来看日出,然后拉我去爬了泰山。 会当凌绝顶的那一刹,世间万物确实变得渺小至极。 只是站到悬崖边,吹着黎明的风,看着天的尽头不断跃现明亮的日光,嘴里呼出的气息全都具现成了浓重的白气,我没来由的,看向了谢九歌。 然后,毫无意外,我对上了他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真的很黑,像是一道深渊,由浅及深,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他的睫毛也长,就是不够密,再加上他的眼神锐利而锋芒,旁人难以直视,所以鲜少人发现,当他垂下眼柔和地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他的长睫毛也会柔软地舒展下来,在眼下投出温柔的阴影。 不可否认,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的时候,我是万分戒备的,但这目光实在柔软,尤其是映照着初升的冬日,火红的,圆润的旭日印刻在他瞳孔正中,他的一切深沉锋利全被融化时,我清楚地听到我心脏某一角正在逐渐塌方。 我第一次意识到,太阳这颗恒星也美得不可方物。 它耀眼,炫目,炽热,它不可或缺。 …… 除了爬山看太阳,我们还去了很多地方。 我们坐了可以横跨两国、就在国境线附近的深谷秋千,谢九歌在我耳边说着sao话,惋惜时间太短,没法趁机跟我干一炮; 我们抱着一块从几千米高空一跃而下,谢九歌说我们像是去殉情的情侣; 我们去潜水,比赛骑摩托艇,结果中途这厮就跳了水,我这正停下找他,他趁机偷袭完我把我拉下水吻我,完了还怪我警惕性太差。 我承认那会我是没想到他会偷袭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只知道看到他消失在海面的时候,心跳得无比快,大脑在那一瞬间空白,完全忘了谢九歌的水性比我好上数倍。 我愿赌服输,当晚跟他在游艇的甲板上做了大半个晚上。 荒yin又潇洒的日子大概维系到来年的三月,元老们没耐心了,说什么也要揪出那颗冉冉新星当面对一番。 他们倒想看看,究竟是年轻人太有本事,太有胆量,还是单纯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全然忘了他们曾经在临海闯下的赫赫威名。 能成为毒枭级别的人物,手底下自然不缺所谓的黑恶势力。饶是国家严打了好几年,也始终没能彻底拔除谢九歌铺在临海的蛛网。 那个新人敢在他们头顶动土,大概率是没见识过他们的真正实力,真当他们开的保全公司是台面上的善良品种? 不过如今是文明社会,他们也讲究文明,先礼后兵的道理谁都明白。 我作为谢九歌的情人,自然也是应邀出席。 来人很年轻,目测也就二十岁出头,似乎跟谢九歌一个年纪,但他比谢九歌看着稚嫩,多了分少不经事,没有实事的沉淀,那股子桀骜便多了一分目空一切。 他穿着也很随意,领子大敞,裸露的皮肤上残留着激烈的性事痕迹。 他一坐下就很不客气地打量着我,目光轻佻且轻蔑,嗤笑着嫌谢九歌眼光差,挑了我这么个倭瓜当情人,还有脸带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谢九歌成功被挑起怒火,眯起了眼。 但让我意外的是,元老们竟然比谢九歌还气愤,对着来人轮番羞辱,从头到脚挑剔了个遍,然后冷笑说就他那个品味,哪来的资格评判谢九歌的审美。 那人显然太年轻,脸皮太薄,被元老们数张嘴轮番辱骂,插不上嘴反驳,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把矛头指向我,让他们摸摸良心说我这模样难道不丑不算歪瓜裂枣。 我摸了摸我的良心,不丑。 虽然跟谢九歌的俊美是天壤之别,跟眼前这个气得跳脚的小年轻的痞帅没法比,但我也算得上模样端正。 当然,在旁人眼里,我就是普罗大众,平凡的五官,平凡的模样,就是丢到人海里,也听不到声响的。 可就是这样的我才更适合当卧底,不会有人怀疑我的居心,平凡如我,在他们地盘上几乎一抓一大把。 所以被元老们时常针对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并未泄露过马脚,就算是拿枪,我也是刻意在他们的监视下练过,尽管我情绪异于常人,但我自认我的表现鲜少差池。 最后是谢九歌出面制止了这个话题的愈演愈烈,他说喜欢谁,谁当他的情人是他的自由,跟旁人无关,他就是只喜欢我。 那人依旧不屑,但也没再继续攻击我的容貌,他开门见山,张口就要跟谢九歌平分临海。 谢九歌还没表示,其他元老先气笑了,说他是异想天开,嘲讽他脑子小口气倒大。 那人也不恼,嬉皮笑脸地威胁,如果不答应,就别怪他一家独大,吞了谢九歌的地盘。 那人说着还做了个老虎扑食的动作,嘴里嗷呜叫着,恣意笑着,把元老们气得,一个个鼻子差点歪了。 元老们怒极反笑,说他算个毛东西,竟然有胆夸海口,也不怕口气太大把他噎死。 那人笑嘻嘻,飞快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别有深意,像是看透了我。 他笑得张扬,笑得恶毒,说只要谢九歌死了,他们这群猢狲不就没本事守下这块地了。 他这话无疑是在众人坟头蹦迪,有元老按捺不住拔了枪,被谢九歌冷声喝止。 “好好考虑下吧,诸位……短命鬼。” 他临走前又看了我一眼,我能确认,他绝对是知道了我卧底的身份,我的心狠狠一沉。 但更让我在意的是谢九歌跟元老们看向我的目光,他们仿佛也心知肚明我是卧底一般,一片漆黑的瞳孔里,全是压抑又深沉的复杂。 …… “所以,他们真的都知道?”心理医生问我。 我点点头:“是啊,他们早就知道。” 他们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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