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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第2/4页)

豫的,然而无论是怎样的许诺,和面前之人比起来都分量太轻了。

    燕沧行原本无意苛责他,今日能发现这小军师和他从前印象里那些死板的读书人不同,不仅能说会道还很能打这一点,已经让他眼前一亮了。他伸出手,想去摸一摸杨瞻夜的头,手却突然顿住了。他们如今挨得近了,天乾的敏锐嗅觉令他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淡香,下意识地拈起杨瞻夜一缕鬓发,放在鼻子底下:“你是地坤?”

    杨瞻夜一惊,抽出压在身下的剑反手一挥,燕沧行措不及防被他掀翻在地。杨瞻夜背对着他收剑入琴,冷冷地丢下一句:“将军自重。”

    燕沧行坐在地上,方才杨瞻夜起身急了,剑光无情之下竟将被燕沧行拈着的那缕发悉数割断,苍云的将军捏着手里的断发舔了舔嘴唇,眸色变得深沉起来。

    本朝与前朝不同,并无律法规定禁止地坤入朝出仕,然而地坤终究身子特殊,相较于天乾泽兑能抛头露面的都少之又少,更不要提像杨瞻夜一样孤身跑到边关投军的了。军中天乾更多,他又隐瞒自己是地坤的事实,同僚们平日里大都不会特意为他收敛信香。好在他自己按时会配药抑制情期,平日与天乾相处再谨慎些,几个月来也没闹出什么乱子。

    可就是今日,他多喝了酒,又和燕沧行打了一架,战后天乾的信香更加肆无忌惮,哪怕他拼命压抑着,还是撩得他浑身燥热。燕沧行朝他俯身下来的一瞬间他腿都软了,满心都是被发现的慌乱,把人打翻后连忙抱着琴逃了,躺在床上仍觉得心跳得厉害,怕是要到情期,只能又披衣坐起来点灯煎药。

    如此折腾一夜,杨瞻夜都没怎么睡,谁想第二天燕沧行竟派小兵前来传话说有要事请军师一叙。杨瞻夜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见他,看见坐在主帐里的人神清气爽容光焕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带说话都不客气了几分:“将军找在下何事?”

    燕沧行未说话只拍了拍手,从外面呼啦啦进来了一大堆苍云将士,吵吵嚷嚷向他抱怨说杨瞻夜一来,给他们定的规矩太多,弄得他们这也要管那也要管浑身不自在。杨瞻夜起初还与他们争辩几句,但他一人无论如何也吵不过一群人,回头瞪了一眼燕沧行,这人果然是故意叫自己过来看笑话的。

    “行了,”燕沧行支着下巴坐在主帐中央,仅一句话就让众人安静下来,“军师做得挺好的。你们这些家伙就是没规矩久了欠管教,去看看人家隔壁天策府的军规,没让你们寅时起来晨练算便宜了你们。”

    “可是将军——!”

    “可是什么可是?”燕沧行一挑眉毛,“传我军令下去,此后苍云各部必须遵守军规,如有违抗,军法伺候!”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道将军是动了真格,即便仍有抱怨却也还是纷纷散去,只有杨瞻夜仍站在原地。

    “……谢谢。”他故意偏过头去不看燕沧行,小声道。

    燕沧行笑了,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杨瞻夜刚受了他的情,此刻虽然浑身不自在还是抱着琴乖乖坐在他旁边。燕沧行看着长歌发顶的桃花簪子,又忍不住做了昨夜未能成行的事,伸手摸了摸杨瞻夜的头。

    杨瞻夜浑身一抖,天乾靠得太近了,近到他的呼吸都快要打在地坤后颈腺体上,烫得他整个人几乎都烧起来。

    “苍云军中大家都直来直去,有时候说话冲些,军师也莫见怪。他们只是这会儿不习惯罢了,并非真的不喜欢你。等改天你就像昨天晚上跟我打架一样跟他们打一场,保准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从此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他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畔道,“但是军师记得把信香收好,军师的味道那样好闻,我怕别人跟我一样,魂儿都被勾没了……”

    这人怎么正经话永远说不过两句,杨瞻夜的手默默扣紧了琴弦。

    “将军?将军您怎么来了,将军——?!”

    在映雪湖畔喂马的薛朔,震惊地看着他们将军浑身缠绕着诡异的青色光芒,一头在冬日结了冰的湖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军师的字写得比某好看多了,这回的奏表可是要面圣的,可不可以……”

    “自己写。”

    “瞻夜,这是你从长歌门带来的兵书?快借我看看!”

    “借完记得还,不许弄脏了。”

    “好阿夜,明天就是除夕,将士们都回家过年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多可怜,你陪陪我嘛……”

    “……好。”

    在燕沧行三十二次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跟他套近乎并在此过程中试图发展出超越上下属情谊的东西然后被平沙去映雪湖啃冰之后,他第三十三次试图偷偷把爪子搭在长歌腰上,而这一次,杨瞻夜没有拒绝他。

    燕沧行带着杨瞻夜回了自己的“家”。

    燕沧行在广武镇中有一处小院,他自小父母早逝,更没什么亲戚,因而这院子长年闲置着,只定期请人打扫。这回燕沧行成功邀请到杨瞻夜前来,特意早早布置好,更是专门请了一位随丈夫嫁来雁门的娘子做了一桌江南菜。

    他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光是收拾桌子不打碎碗碟都是难事,便将这桌子菜权作了年夜饭。在杨瞻夜试图把自己打碎的一摞盘子推锅给帮他洗碗的六个影子时,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燕沧行赶出了厨房。

    等燕沧行处理完一地狼藉的碎瓷片之后去找杨瞻夜,见人抱着膝盖坐在小院的躺椅上,便远远地招呼一声。

    杨瞻夜脸埋在膝盖里,听见燕沧行唤他便抬起头来,面上已经是一片绯红。

    燕沧行以为他是坐在这儿吹风久了发烧,连忙伸手去触他的额头,眼角余光却扫过一旁石桌上的点心。他拿起来尝了一口,桂花的清香与酒香弥漫在唇齿之间。

    他的目光又慢慢转回杨瞻夜身上,杨瞻夜的酒量简直一次又一次挑战着他的认知下限。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吃了块酒酿桂花糕就醉了吧?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杨瞻夜面前比划:“这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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