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换攻） (第5/5页)

他低着头嘴角带着残酷的笑容俯视着山巅上的众人，眼角的泪痣越发妖娆。

    「杀，杀，杀之。」白氿的声音阴冷惊悚彷如来自地狱。

    「白氿？」孤城的内心生出焦虑不安的情绪，这不是他记忆里的白氿，恍如当年的狐王。

    「为什么？」回应他的，也如他记忆中的声音。

    「什么？」孤城不由发问，白氿缓慢的踏着步伐走到他面前，孤城能看到他那双发红的双眼直直盯着自己。

    「为何？别人的渡劫，如此简单？」白氿的眼角滑下血泪，那束光晕消失在眼前，那温暖的光却抵达不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阴暗。

    为何？他身为狐族有苏氏天生的九尾，潜心修炼三千多年，三次渡劫，皆为失败？

    他为了渡劫，断九尾，斩情劫，夺内丹，挟孤城，养雪莲，却不想，统统失败。

    「你这是心魔，小氿，你清醒点！」澜苑修行也有几百年，从入门开始，孤城便说过人有七情六欲，当修炼时，想要成仙的欲望会随着修为增长而强大，渡劫时，欲望如果没有被抑制住，便会生为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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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jiejie猜对了。」为渡劫，他的心魔早已生出，一直都潜在他的体内，跟随着他转世投胎，也一直隐忍不发，因为转世后的白氿持身而正，心魔无法侵入，却不想，当他记忆恢复时，又见到祁羿渡劫成功，那暗藏多年的心魔随着他心底阴暗增长，终于爆发了。

    气息强大的魔气冲天而起。

    「魔，杀之。」打断白氿思想的是站到孤城面前的祁羿，如今已然渡劫成仙的他，妖的气息早已改变。

    「祁羿，你刚刚渡劫成功，修为还没有修复，如何杀孤？」白氿眯眼，他在恢复记忆后，就对祁羿的存在，耿耿于怀，他虽欺骗孤城的感情，可他并不愿意，孤城身边出现其他的人，孤城只属于他，哪怕他死了。

    「那就看，杀得杀不得。」祁羿本来就是泣血凶狠的狼，只是性子温和，被点化后，便不造杀孽，可白氿已堕入魔道，妖与魔，不是同类，妖通人性，魔只会杀戮造成生灵涂炭，如今他成了仙，自然斩魔为道。

    两人之间竟形成了一个光圈，除了孤城，其余的人都被圈挡在了外围，强大仙魔之气的冲击，导致不少人后退。

    祁羿直接上前掐住白氿的脖子，只见白氿身形一化，消失了，光圈中的黑气越发沉重，让人看不到影子，祁羿像是知道白氿的本体在哪里一般，带着光的身影在雾中快速的移动着。

    碰撞声在修炼的众人耳中清晰可闻，他们虽然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却能明白两人战斗的多么激烈，见一身影从光圈中推出，见是孤城，众人连忙围了上去。

    孤城方才为了让祁羿渡劫成功，切了一半内丹相当丢了一半修为，此刻也经不住两人的斗场，这才从光圈中被推了出来。

    突然一阵狂风疾行而来，黑气充裕，冲散了众人，打乱这出战斗，孤城刚想辨认祁羿白氿的位置，便被人一把抱住捂住了眼，他刚想反手，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停下动作，只听见祁羿的声音悄然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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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魔族的人。」

    「魔族？」

    那狂风来的瞬速，也走的快，不过霎间，便消失在这终南山山巅，等众人再度能够睁开双眼，余下的只有一片荒芜。

    「白氿原本便是狐王，从妖堕魔，如今成了魔尊，魔族是来迎接他们的新王。」祁羿松开捂住孤城的手，向他解释道。

    「啊？这么说我的小氿没有了吗？」澜苑反应过后来，开始大哭。

    祁羿看着澜苑叹息一会儿又转向孤城。「你是不是应该与我解释一下，你与白氿的前世今生？」

    「他已经走了，旧事已过千年，不必再提。」孤城看着远去的黑影，嘴角勾起。

    那个救他一命的氿，陪他逛灯会的少年，也是欺他感情，骗他背叛师门，交出内丹的狐王——氿，他明明记得，千年前，他没有挡住那雷霆之势，氿死在千年前的渡劫中，是他抱着氿的尸体从九幽青丘，行万里，亲手将他葬在终南山下。

    那个存留在他的记忆最深处的身影，会伴随着他与祁羿的飞升仙界，从此也不过江湖不见。

    番外

    我来自九幽青丘狐族涂山一脉，名为涂山氏。

    被送往狐王宫殿前，父亲曾叮嘱我，让我劝慰狐王，专心修炼成仙，我嗤之以鼻，既然要让狐王潜心修仙，为何又将我献给他当宠姬？还要我无论如何一定要诞下狐王的后代。

    狐族无论男女，化为人型后都多妖魅美丽之人，虽是自夸，我自认为自己长得不错，还算入的了众生法眼，狐王却更美，美的让人一不小心便会沉沦，他的容貌俊美无比，低眉凤眸，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眼尾的黒痣也显得妖魅无比。

    初次见到狐王的我，便被一击而中。

    我原想那狐王也像是凡人帝王那般，左拥右抱，后宫佳丽三千，可当我进了狐王宫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只觉得狐王孤冷，他的后宫除了我，便是有苏氏的另一名女子，我与有苏氏倒合得来，时常期盼着狐王的降临。

    狐王总是在修炼，听闻他出生时便有九尾，是天生的狐王，可他今年已有一千多岁，而且第一次渡劫还失败了。

    我曾想，这么极美的狐王，渡劫不成仙，怕是上天妒忌他的美貌。

    狐王名氿，所有的狐族并不能直称他的姓名，我们都唤他为吾主君上。

    我和有苏氏都是君上的妃嫔，虽有下人侍奉，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不过有个称呼罢了。

    对于君上，修炼成仙是他的使命，为狐族开枝散叶也是他的职责，但对于他而言，不值得一提，因为君上从来不进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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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当我一辈子准备在这后宫中清冷修炼，渡劫成仙时，狐王带回了一个男人，我远远看见那个男人时，就知道是人类，狐族虽与人类毗邻，却从未将人类带回自己领土。

    君上变了，他有了感情，他会想要取悦那个男人，会想很多办法去让那个男人开心，哪怕付出所有。

    男人与他，宛如璧人。

    有苏氏说君上不能沉迷爱恋，人间感情只会成为他的劫，甚至连同了祭司们一同想要驱赶这个男人，因为他妨碍了君上的修行。

    后来君上向男人要了内丹，我看着那个男人因为失去内丹变成枯骨老人，那原本高大的骨架，变得很小，甚至连抬眼都难动一分，偏偏这样的男人，再次放血喂养雪莲，我想和他说，你这样会死的，但君上并不让我们接触他，我无法明白为何有这般痴情的男子。

    直到，那一道天雷劈下，男人挡在君上面前，我以为他会死。

    可一片荒芜过后，君上消失在了世间，男人也失去了踪迹。

    有苏氏成仙的梦想，终究是破灭了。

    我觉得好笑，如果连人世间的感情都不明白，成仙又有何意义？很多人不是说，上天愿化比翼鸟，落地愿为连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