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欠打 (第2/2页)

 顾怜笑得肚子都疼了，听他这么说，赶紧正了神色，接着叹了口气，推开面前的碗，“我的好哥哥，我现在吃不了面，这一碗面下去，床就得换了。”

    “你真他妈是天赋异禀，现在还没坏。”韩凌没忍住挖苦了他一句。

    顾怜没说话，又问道：“哥……是你从前跟我说的那个人吗？”

    韩凌从前和顾怜说起过成琤。

    那时候韩凌刚知道顾怜拿他当枪使，对他很是失望。他原本是打算把两人的关系断了，就直截了当地跟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不想跟他再纠缠下去。没承想，顾怜第二天就割了腕。

    韩凌这下是认清了现实，顾怜这辈子都要缠着他不放了。

    又“嗯”了一声，韩凌想着顾怜既然不吃，就干脆把他那碗面也端了过来。

    顾怜也没在意，搭着他的肩膀好奇问道：“哥，跟他睡过了？感觉怎么样？比跟我睡shuangma？”

    韩凌微微蹙眉，瞪了他一眼，“跟他感觉像是逼良为娼，跟你感觉像是救娼从良。”

    顾怜一愣，又是笑得不可自己。

    两室一厅的老房子潮气很重，顾怜家里的杂物也多，到处都是yin靡的痕迹。韩凌任他笑着，吃完饭，把碗收进厨房，出来后随口问道：“走得动么？”

    顾怜点点头，撑着桌子刚想站起来，结果手脚都是无力，又跌了回去。韩凌干脆把他抱起，扭开屋子里紧锁的那扇门，把他抱到了床上。

    这个家里只有这间房是最干净的，床单被套什么都是新换的，地板也是一尘不染。这是顾怜特意清出来的，是韩凌的专用房间。

    两人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在外头开房，顾怜够sao，韩凌觉得他做个床伴还算不错，也动过跟他在一起的心思。后来顾怜提议说可以直接来他家，韩凌就来了，没承想还没来几次，就撞见了顾怜别的顾客。那时候韩凌大概猜到，他只有跟自己的时候才会出去开房，他这家根本就是个yin窝。

    后来韩凌知道，他时不时地会撞见顾怜别的顾客也是顾怜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让他露个脸，吓吓他那些不知轻重的客人。

    等韩凌上了床，顾怜翻了个身把他抱住，摸着他的脸轻声问道：“你长得这么丑，没吓到他吗？”

    韩凌没好气道：“他喜欢的很。”反正这也不是他真正的模样。

    顾怜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哥，你是不是嫌我松了？”

    韩凌有点儿烦乱，“想说什么就直说。”

    顾怜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哥，你要真不管我，我就没法活下去了。”

    韩凌翻了个身，盯向顾怜，质问道：“我给过你不知道多少次机会，换个城市，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很难吗？”

    韩凌根本数不过来顾怜骗过自己多少次，但他偏偏就是做不到放任。他总觉得当初如果不是自己为了抓那帮对成琤动歪心思的纨绔子弟，顺便把他从学校也赶了出去，顾怜好歹还能有条后路。

    说到底，韩凌觉得还是自己贱，就非得逼婊子从良，逼良家发浪。

    “哥，你说得倒是容易，”顾怜不知道韩凌的真实身份，确实也是有难言之隐，但现在他只是笑得放浪，“你给我千八百万地把钱还了，我爱上哪上哪，谁都管不着我了。”

    可韩凌这个人，什么都能有，偏偏就是缺钱，他还欠国家十几个亿。

    做身体改造的手术钱，他是要还的。

    顾怜在风尘场地混惯了的，一个人有钱还是没钱自然是看得出来，见韩凌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笑意更浓了，“所以说，我的好哥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别废话了好吗？”说着就往韩凌身上贴。

    韩凌一把将他推开，“去去去，我现在就想好好睡个觉。”

    顾怜也不觉受挫，反而捧起他的脸，认真问道：“哥，你这是要替他守身如玉了呀？没看出来你还这么纯情？”

    韩凌从来就没觉得自己算得上纯情。记忆里的自己不是，现在的自己也不能算是。

    他只是单纯地想着，等到和成琤坦白的那天，他不希望自己的私生活让成琤反感。

    毕竟成琤的思想还是旧时代的。

    韩凌从前是觉得自己跟成琤不太可能，他连接触成琤的机会都没有。但现在既然有了机会，也有了希望。

    那他也想活成成琤喜欢的样子。

    韩凌叹了一声，“我是认真的，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说清楚。”

    顾怜咬了咬唇，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微微含俏，转而问道：“哥，你昨晚上cao他了所以现在不想是吧？”

    韩凌也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继续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我能想办法让你走，肯定不会让别人追查到你，你根本不用这么作践自己。”

    顾怜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哥，逼婊子从良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韩凌被他气得一恼，一巴掌拍到他脸上，“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这一巴掌拍得有点重，顾怜半张脸都红了。疼是肯定疼的，但顾怜笑着往他身上又蹭了蹭，“哥，你好久没打我了，这巴掌拍得我真舒坦……”

    韩凌被气了个半死，气顾怜，也气自己。

    但顾怜也不是从来都不跟他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风尘场中混惯了的人，自然是知道跟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真的不想把你也搭进去。而且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说实话我也挺享受的，真不觉得有什么。再说，我要真从良了，谁还能满足我这身子？你以为是个男人都跟你一样？我还真羡慕你那个良家，你肯定每次都能把他cao晕。”顾怜笑盈盈地奉承道。

    顾怜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

    虽然这个时代大部分人对于自己性生活的道德要求很低，但最低限度也要互相看顺眼。

    卖yin这种行为依然会让人瞧不起。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身体、尊严都可以出卖，那他又有什么是可以不卖的？

    不自重的人得不到尊重，不自爱的人也得不到爱。

    韩凌让秋祁胜查过顾怜，想知道他对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但作为H市一个小警长的秋祁胜说，他根本没查到什么债主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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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韩凌隐约觉得，顾怜是真的有难言之隐，秋祁胜那边没查出来可能有点别的原因。

    所以他一直想等顾怜自己跟他说，只要顾怜开口，韩凌不管怎样都会帮他一把。但顾怜就是没有说，反而像是验证了秋祁胜的调查结果，他是真的在撒谎。

    顾怜的脸都给韩凌拍得有些肿了，可还是笑嘻嘻地抱住他，谄媚般地笑道：“哥，我知道你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今天能来这么一趟，我特感谢你。你看他们两个见到你就走了，我这可算是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韩凌哼了一声，干脆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顾怜这下没挨上打，说得更起劲了，八爪鱼似的抱着他，觍着脸道：“哥，你好久都没cao我了，不会是真嫌我松了吧？我也就今天玩得开了点，里头还是又热又软的，保证能让你爽……”

    “哥，你总不该是觉得我贵吧？要不我不收你钱了？你看咱俩这关系，我免费给你cao行吗？保证让你爽个够……”

    韩凌心里怎么都觉得不是个滋味，一下没忍住，又给了顾怜一巴掌。

    “我看你不是欠cao，你是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