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回、赤砂铁焰(二)： (第1/2页)

    柿子山上的葡萄牙人，正面对着一头狮子，一头大开口的狮子。

    这只狮子并不会吃人，但相较於会吃人的狮子，却更为可怕。

    没有一个葡萄牙人，敢对贪婪的石元雅开上一枪，即使很多人想，但皆不敢，尤其是在看见，山下那密密麻麻列队的兵士之後，这些城墙与火Pa0，并不足以保护他们，所以也只能听之由之。

    这整状况，对何斌而言，其实十分有利，这些葡萄牙人，在被一只贪婪的狮子，咬了一大口後，有人去告诉他们，是谁让他们被咬了这口，如此这仇怨才会更加深重，激发出的效果，也才会更加巨大。

    一官与小蛮，则往右行，去码头边上，那家胡椒酒吧。

    两人到达时，酒吧才刚刚开门，这种地方在入夜前，是不会有什麽客人的，他们其实是今天，上门的第一组客人，两人在吧台坐下时，酒保还正懒洋洋擦着台面。

    一官还没学会，看那种歪歪扭扭像鬼画符的红毛字，所以他们就随便点了两样东西，一官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什麽，只知道又呛又辣难喝至极。

    他y吞了一口，喉咙立刻就像被火烧过一样，咳了两声，吞了两口口水後，才勉强用今早学的红毛话，现学现卖问酒保说：「认识一个，叫海尔曼斯的医生吗？」

    酒保擦着杯子，头都没转，就只注视着杯子说：「没有认识叫海尔曼斯的医生，倒是有个酒鬼，是这个名字，而且几乎每晚，都会来这里喝上一杯。」

    一官与小蛮的脑袋里，同时出现一个疑问，只来喝一杯的人，能算是酒鬼吗？不过这无关紧要，他们也就将这疑问，留在了心里。

    一官请酒保帮忙，看见海尔曼斯时，告诉他们一声，之後便换坐到旁边的小桌上，他们怕被看出，自己喝不了这麽烈的酒，即使这酒保似乎从没看过他们一眼，就始终只专注着，擦每一个杯子。

    入夜之後，人渐渐多了起来，酒吧里开始显得拥挤，人声喧嚣、纷乱吵杂。

    一官与小蛮就这麽坐等着，但人来人去，却就没任何一个叫海尔曼斯的，为此一官还去与酒保，确认了好几次。

    当小蛮说“或许，他今夜不会来了！”的时候，一个人推开了酒吧的门，摇摇摆摆走进来，他侧身穿过人群，试图在吧台最内侧那个位置坐下，没想到“哗”一声，不知怎麽就跌坐在了地上。

    这一幕，让酒馆里所有人都笑翻了，一阵阵讥讽耻笑相涌而来，此起彼落就像浪cHa0一样。

    但此人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只缓缓自顾自爬了起来，再坐上那椅子。这回，他坐稳了，举起手向酒保要了杯酒。

    酒保应都没应一声，转身就对一官这方向“嗨”叫了一声，再用手指了指那人，示意就是他了。

    一官这才明白，为什麽只喝一杯的人，也算是一个酒鬼，原来是他在来此之前，就已经喝成了这副德X。

    酒保动作俐落，迅速上了一大杯酒，金hsE的酒Ye上，满着白sE泡沫。

    同时，一官与小蛮也已起身，来到此人身边。

    不过此时，这人却已不胜酒力，醉趴在了吧台上。

    一官见状，转头问小蛮说：「你有办法，帮他解酒吗？他这个样子，我说什麽也都没有用。」

    声音太过吵杂，小蛮没有说话，只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杯酒。

    一官不明白问：「用酒解酒吗？」

    小蛮点了点头。

    一官不解，手一摊，表示不明白。

    小蛮二话不说，向前拿起那杯酒，就往那人头上淋了下去。

    那人突然坐了起来，大声喊道：「翻船了，翻船了，快跑快逃，船马上就要沉了！」

    这时候，酒吧又是一阵哄笑，只是这次还夹杂了许多谩骂。

    要知道，这可是码头边上的水手酒吧，里头的酒客，几乎全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人，而且多也已喝得迷茫，如此乱喊乱叫不但触人霉头，还有不少信以为真，起身就想跑的，恍一惊醒回神，当然少不得一阵谩骂。

    那人睁开眼睛，左右一看，说了句：「船没有沉，原来是下雨了。」说完又趴了回去。

    小蛮看这情况，此人是叫不醒了，於是推了推一官说：「看来得找个地方，让他睡上一觉，等他酒醒来，说什麽也才有用。」

    的确没其他法子，看来也只能这样，於是一官问酒保：「附近可有地方，能让他睡上一觉？」

    酒保没说有或没有，只说：「平常都是要打烊时，就把他扔在店门口，反正他在该醒的时候，就会醒来离开。」

    一官与小蛮互看了一眼，小蛮便把酒钱给付了。

    同时，一官已把此人上肩背起，便往酒吧外面走，此时酒吧里每个人，无不已有几分酒意，又有谁会去在乎，一个醉鬼被扛了出去。

    到了酒馆外，一官问小蛮：「我们去哪？」

    小蛮没有说要去哪，她只说：「去哪都好，就是别带回客栈，我可不想房间里，弥漫着这种酒臭。」

    一官没有回话，似乎已有定见，於是背着这海尔曼斯，大步前行。

    小蛮快步跟在後面，她还有些怀疑问：「你确定，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大夫？他看起来太年轻了些。」

    一官其实也这麽怀疑，因为他之前见过给人治病的郎中，至少也该是个中年大叔，更多的是须发灰白的老爷爷。这人看起来b自己大不了几岁，是能救人X命的医生吗？或只是个，同名的酒鬼罢了。

    一官没有太多选择，就只能碰碰运气，所以他现在背着他，往三巴寺去，他想让梵士敦认认，此人是不是就是那个要找的大夫。

    梵士敦正在祷告，这是他每晚必做的功课，所以当一官敲门时，他很快就听到了。

    梵士敦惊问：「怎麽喝成这个样子！」

    就只这一句话，一官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心雀跃着，正是此人没错。

    不过，一官没有表现出来，他只回梵士敦的话说：「他到酒吧之时，就已经喝成了一团烂泥。」

    梵士敦叹了一口气说：「上帝垂Ai，他也是个不幸之人啊！」显然，这个海尔曼斯医生的故事，梵士敦是知道的，神父这份工作，总是会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但基於这份工作的神圣使命，他就只说了这麽一句，因为他知道，唯有能够守住秘密的人，才能让所有人都愿意，对他敞开心x、畅所yu言。

    梵士敦让一官，将海尔曼斯放在教堂的长椅上躺下，然後自己去端来一盆清水和一块布，小心翼翼用Sh布擦了擦海尔曼斯的脸，然後站起来说：「这样会舒服些。」

    接着，去把水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