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回、诡道无咎(一)： (第1/2页)

    人，无虎狼爪牙之锋利，无犀象壮硕与威猛，迅捷灵敏不及狐豹，刻苦能劳不及牛马，但即便如此，人却依然主宰诸物，或擒、或猎、或驯、或杀，尝窃思所凭为何？或许，唯智乎。

    处身於列强之林，跋前踬後、动辄得咎，若以力相搏，万Si亦难成其功。“兵者诡道也，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乃兵家谋胜之道，亦为屈居下风者，逆转劣势的进取之道。

    小蛮一人守在屋里，原来一官昨晚所说，另一件重要的任务，就是在这窗前守着，随时见机行事。

    只是，小蛮心里清楚，这哪里是什麽重要任务，一官只是想保护她，让她待在房里，哪也别去。

    小蛮虽没见识过东厂的厉害，但可深知锦衣卫手段，一官进入营区，若遇上什麽麻烦，哪里是在这里可以看到。

    不过，小蛮心里虽这麽想，却依然依一官交代，守在窗台前，伸长了脖子认真守望，因为就算只是一官好意，她也不想辜负。同时，也或许是自己想错了，她更不愿意因自己失误，害了一官，坏了整个计画。

    已近半个时辰，小蛮一直保持同样状态，但除了看见营区戒备依旧森严外，也就只看到何斌表现出同样的不安。

    何斌老是假装无意走过营门外，探头张望了好几次，要是真遇上个聪明、警觉高的卫兵，实在早就被发现他的鬼祟与可疑。

    小蛮为了让一官今天独闯营区顺利些，一早已将葡萄牙人，正全城搜查尼德兰人的消息，尽其所能传进营区，尤其是传进那位石大人耳里。

    小蛮相信，在一官进去前，石大人应该已知此事，因为她无意间发现了一条可靠管道，可以直通石大人身边，而这条管道不是别人，正是这家客栈的店小二，那位开了口就收不住话匣的小二。

    原来，小蛮今早一下楼，就闻到一阵扑鼻香味，她正奇怪，全店的客人不就只剩下他们，难道是专为他们所准备？

    一问之下方知道，原来连两天在此用膳的石大人，迷恋上了他们店里的粤式烤鸭，一早又遣人来订了一只，要他烤好後赶紧送进去，大人等着要。

    想来，这位石大人行事十分警慎，并不信任这营区里的兵士，所以特别交代要直接送进他的帐中，如此就算不直接见到石大人，小二也必定能够与他的近侍，有所接触。

    所以，小蛮灵机一动，便开始抱怨：「一定是葡萄牙人满城搜索尼德兰人，才会让一官一早出去拜访客户，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已经整整迟了半个时辰，让她着急Si了。」

    小二贴心，安慰了几句。

    小蛮立刻顺势说：「你若见到大人，一定要让大人管管，这香山澳怎麽说也是朝廷的地方，不能让这些红毛如此放肆，尤其现在大人还就在此，这简直就是故意拂朝廷面子，完全没把大人放在眼里。」

    说得小二也义愤填膺，直说一定会跟大人反应，请大人出手管管这帮红毛，否则简直就无法无天了。

    不久前，小二回来还特别向小蛮邀功，说他向大人身边，那位近侍全都说了，那人承诺一定向大人反应。

    至於何斌，也被派了个任务，他需在营门口附近守候，万一发现真的尼德兰红毛出现，就无论如何要把他拖延在门外，否则真的一出现，假的岂不立刻被拆穿，所以何斌老在那街口游荡。

    窗台上的小蛮一直担心，何斌的动作实在太过明显，但一想就算被怀疑盘问，他也只需假装流民想乞讨点吃的东西，也很容易蒙混过去，一来他的样子十分b真，再则街头上也确实有不少流民存在，所以她又将担心，转回到一官身上。

    半个时辰前，一官依计画，在何斌协助装扮完後，从客栈二楼直接跃入後面暗巷，再从那里直接往营区去。

    在营门外，他当然受到了阻拦，但不知为何？营门口的卫兵对一个红毛，还是b对一般流民，要客气许多，没有大声恫吓驱赶，更没有动粗打人。

    一官几句话後，居然就被带了进去，从这一刻起，小蛮与何斌的心，就似乎被悬在了半空，所以小蛮才会翘首以盼，何斌更是冒险在营门口，来回张望。

    只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後，一官假扮的那红毛，就被从营门内赶了出来。

    是推测错了吗？采香使与红毛并无联系。

    还是被拆穿了？乔装易容出现了破绽。

    或是，石大人余气未消，对於红毛昨日爽约，还怨愤不息？

    各种可能，快速出现在小蛮与何斌的脑中，但没有一个能够确定。

    一官沮丧，低着头往客栈方向走回，带着人皮面具的脸，看不出太多表情，他就只是低头慢步行来。

    何斌就在几步之外，不过他非但没有迎向前去，两人都还刻意避开了眼神，表现得毫无瓜葛一般。

    小蛮见状，却奔出房门，她想更快知道情况，於是疾步下楼。

    一官毫不避讳，就这麽走进了客栈，此举却让在门口打扫的小二，吓了一跳。

    今天客栈生意冷清，是预料中的事，简单说就是一个客人都没有，突然进来一个红毛，平日因这里营内兵士出入频繁，红毛多会刻意避开，香山澳有许多专门为红毛而开的旅店，所以他还真没有什麽接待红毛的经验，但这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他只能用那想说却说不出口的红毛话，招呼着一官进门。

    当一官进门後，却迎面遇到冲下楼的小蛮，一见小蛮，吓一跳的就变成了一官，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