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回、诡道无咎(三)： (第1/2页)

    这样不冷不热的反应，实在让一官心惊，如此他既cH0U不了身，也下不了台，於是决定再下一帖猛药，便继续说：「至於感谢的部份，我们不仅只是岁银，在海上往来时，若得到些奇珍异宝，到时候也不会忘了大人，定会送进京里请大人品评监定一下。」一官想现在反正随意吹嘘，吹得越大，真的红毛就越难以兑现，到那时才足以让这位大人，将他们往Si里打。

    石元雅的心里不会没有怀疑，但随着这越开越高的价码，他开始说服自己，这些尼德兰人急於得到香山澳，因此才会如此漫天喊价，而且这些人已经被葡萄牙人b得走头无路，眼看都要活不下去的人了，现在开出什麽条件，都不该让人感到意外。

    利益的诱惑就是如此，尤其是数目惊人的时候，贪婪之人很难不让贪婪所蒙蔽，於是石元雅终於进一步问：「那你说，我们该如何下手？」

    话题谈到了这里，一官的计画，算是成功了一半，一官压住自己兴奋之情，装得小心警慎说：「只需找个藉口，把他们赶走就行！」

    「这！」这是最显而易见的办法，不过石元雅显然也是久经世故，事情说得太过容易，价码就再难继续，於是表现出一副为难模样说：「可是，他们年年都依约纳租，我们也很难…」

    一官早料到，推、拖、拉这官场三大绝招，从古至今、从中央到地方，似乎没有例外，所以没等石元雅把话说完，一官已建议道：「这说法，都已帮大人想好，而且不是藉口，是实实在在、千真万确的理由。」

    「什麽理由？」石元雅问。

    「葡萄牙人在香山澳，私筑城墙、暗建Pa0塔，有私吞侵占之意！」一官一字一句说。

    「真有此是？」石元雅惊问，这次他可不是装的。

    看来这戍卫的军营里，还有海那端的香山县衙里，甚至是锦衣卫的暗探中，显然都有人收了好处，而且人数绝不在少，所以这不难被发现的事实，一直都没有被呈报到东厂里，以至於他还不知道。

    一官见状打铁趁热，继续说：「大人只需派个人，到柿子山与沙梨头附近一探，不难发现。」

    石元雅忽然不笑了，以一种异常冷静的表情，一语不发就这麽看着一官，现在他眼中这个红毛“鲁伊斯”，真是他的贵人。

    石元雅心里正盘算，这次来香山澳，看来不只能收获满满油水，“对抗异族入侵，杜绝红毛窃占香山澳”，这只要找个外大臣，稍加润饰一番，那可就是安邦定国的不世之功。

    忽然觉得自己前途似锦、一片光明，不过越是这时候，像他这种人便会藏得越深，於是石元雅就只淡淡说一句：「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查。」

    一官实在m0不透，眼前这个石大人的心思，他想今天开了这局该已足够，是时候撤了，於是问说：「下次再与大人碰面…？」

    哪里还会有下次，下次来的就该是真的红毛了，只希望真红毛能晚点来，让这个石大人，有时间先下手做点什麽，因为真红毛与他碰面之日，就必是翻脸之时，但一官还是必须这麽问，因为这问题暗示着即将告别，同时意味会有下次的碰面，说明自己以上所言皆属真实，是负责任经得起检验查证的。

    一连串功名与利益的连番诱惑，早让石元雅的防备之心所剩无几，他便煞有介事回说：「下次来时，你一样去营门口要他们通报，我们还是就在这里碰面，低调点你们的人别来太多。」

    一官看了看左右，这位石大人也太诙谐了，以他这阵仗如何低调得了，不过一官还是一板正经回说：「好的，我知道了，今天就此告辞，静待下一步大人的好消息。」说完一官便起身。

    突然，一官正要离开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停住脚步，站直了身T，伸出自己右手。

    此举让石元雅愣住了，而一直在他身後的通事，向前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这才让他也起身，几声乾笑後，也伸出右手与一官握了握。

    一官开口说：「很高兴，今天与大人会面。」

    石元雅不解其意，心想这算是催促吗？还是种威胁？他们手上毕竟有，自己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还应允了庞大的利益，加上一趟手到擒来的富贵，这句话究竟什麽意思？於是也只能回说：「知道了！」并再次提醒：「下次碰面，别让太多人知道。」

    一官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