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回、坚若磐石(一)： (第1/2页)

    善恶两边，利弊两面，所有获得的，都必须付出相对应的代价，引以为傲的优点，往往同时也就是X格缺失的另一面，常常对一己美好生活的追求，最终亦将成为可耻背叛的理由，事情发展总出乎人之预料，天意的安排绝非凡人所能臆度，所以我们总感叹，世事无常。

    都曾经无法拒绝地被要求，去做一些有违於自己本意之事，生存的残酷就是如此，浮云流水的漂泊，是自由？还是无奈？落雨飞霜的到来，是降临？还是坠落？山崖边上的那块石头，若真能有知，是会骄傲於自己的坚毅不拔，还是会为自己的冥顽不灵，感到羞惭？江河中间的那块巨岩，是中流砥柱？还是千帆过境的阻碍？

    h程醒了，是小蛮将他唤醒，海尔曼斯认为伤口血已止住，发炎溃烂情况也稍好转，是该让他清醒的时候了，因为唯有直到病人再次完全苏醒，才能说明他这次手术是成功了。

    此时，已是手术後的第二天一早，而在这漫长的夜里，一官已将他与h程的关系，告诉了李香主，他们俩人早有惺惺相惜之心，一夜长谈之後，更有相见恨晚之憾。

    一官畅谈x中大志，李香主也与他分享，自己这些年海上闯荡的经验，这让守在一旁的小蛮，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一官似乎已经忘了，这将是他与她相处的最後一个夜晚。

    对李香主而言，盟主突然出现的这个外甥，以他行走江湖的警觉，不可能没有一丝怀疑，但他很快就打住了这个念头，因为此人在盟主最危急之时，尽心竭力协助抢救，而当盟主马上就将清醒过来之时，却虚言假冒亲戚，这似乎太过愚蠢，也不合常理。

    所以，就算不是全然相信，但也没有太过怀疑，反正等盟主醒来，一切就交由盟主定夺，而对他个人而言，在盟主伤重之际，有个盟主至亲之人伴随左右，无疑是件好事，不管是对他的心情，还是身上的伤，应该都大有助益。

    h程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当然又是海尔曼斯，他苦笑说道：「又让你给救了一次，看来怕是真被海老鬼不幸言中，不过不管如何，还是要再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快别这麽说，」海尔曼斯的手没停，继续检视着每一处伤口，并说着：「我的这条命，不也是你救的吗，只是若真如海老鬼所说，这也将是我所能救你的最後一次，往後你还是该千万小心才行。」

    h程背伤甚重，虽恢复了意识，但依旧无法起身，更无法下床行动，他只能趴在床榻上，侧着脸看着众人，他对还能与大夥见面，露出了欣慰表情，但当他视线移到了一官身上时，因眼生而表现出疑惑，便问道：「这位是？」

    李香主向前一步，介绍道：「是盟主的外甥，刚从泉州来。」

    h程楞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紧紧盯着一官，久久没有反应。

    一官向前走到床边，蹲下身去，这样h程便不用紧侧着头看他，然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这是家父郑绍祖，给舅父的家书。」

    h程这才笑了出来，一笑触痛伤口，赶紧收起笑意，说道：「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还能看信吗？这信你还是先收着，等过些日子我好些时再看，不过我无需看信也能知道，你就是芝龙，因为你的眉眼之间，生得和你母亲一模一样。」h程说着，想起了自己Si去的meimei，也就一官的亲生母亲，这时又红了眼眶。

    片刻之後，又因喜见小妹儿子到来，再次笑了出来，并说道：「可怜我那短命的妹子，在生下你後来过书信，说我做舅老爷了，有了个叫芝龙的外甥，要我有空回去看看。

    谁知手上的事永远忙不完，人永远也走不开，这麽一蹉跎，没想到就成了天人永隔。真的很高兴，又是一转眼，你已长得这麽大了，完全就是个紮紮实实的好小伙。」说时，h程露出欣慰之sE，泪水也不经意流了出来。

    海尔曼斯见h程情绪起伏，如此不利於伤势，於是连忙劝说：「h盟主的伤需要静养，大家不便打扰太久，只要调养得宜，会好起来的，有什麽话可以留着以後慢慢说。」

    众人当然懂海尔曼斯意思，也看见盟主稍稍动了动手指，点了下头，於是便纷纷告退，只留下潘大夫等人照料。

    退出房後，一官随即向李香主与海尔曼斯告辞，因为小蛮与她族人的三日之约，一直牢记於心。

    看看天光，到正午也就该只剩一两个时辰，小蛮的父亲还病着，她必须赶回去，虽不知她为何一定要多留三日，但实在不宜再有延迟。再说，他们已两夜没回客栈，何斌这家伙该等急了吧，所以无论如何都该回去看看。

    对於一官的急於离开，李香主虽说有些意外，但没有多问，也没有挽留，只对一官说：「有空常来坐坐，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一官也只回说：「会的，也从来没有跟你客气过。」

    其实昨晚，两人聊得兴起时，一官考虑过是否将自己眼下谋画的说出，但最後他决定还是沉默。

    一方面，一人做事一人担，从一开始他就计画单g，所以现在没有理由改变；当然，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虽说问天盟势力庞大，但终归还是生意人，b起那三方的势力，终究无法与之b拟，想想舅舅在南洋所遭遇的惨况，问天盟眼下也有自己要面对克服的困难，所以还是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既然，已经决定，眼下也就不再多言，一官用他新学的红毛话，与海尔曼斯告别後，就拉着小蛮一起离开。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客栈方向赶。

    到了客栈後，再用最快速度上楼回房。

    经过柜台时，那个Ai说话的小二直说：「有、有、有…」

    一官现在不想与他多浪费时间，所以头也没回，便迳自上楼。

    当一官推开房门瞬间，便知道店小二要说什麽，因为他看见了的，不只是何斌一人，房里还有另外四名大汉，就围着圆桌端坐。

    似乎，这些人已等待许久，每个大汉脸上都写满焦躁与不耐，一官在完全不明就里的状况下，犹豫着自己已抬起的脚，是该，还是不该迈进房里。

    紧跟在一官身後的小蛮，见他突然停下脚步，於是踮起脚跟，从一官肩侧探头往房里瞧。

    没想到，就只一眼，便让她立刻大叫起来。她一把推开一官，冲进房里，抱住其中一大汉又笑又跳，口中还亲切叫着：「石头叔！」

    只见那大汉起身，m：「小丫头好久不见，好像怎麽黑了许多。」

    另外三名大汉，一见小蛮，连忙起身同声喊了“大小姐”後，便一起恭敬退到房间一角，就直站在了那里。

    何斌想开口，说明情况。

    小蛮摇了摇手，只小声对他说：「我知道，都知道。」

    何斌疑惑，明明她与一官两人，都已两晚彻夜未归，怎麽会都知道？

    一官还呆站在门外，他更疑惑，小蛮与此壮汉为何如此亲密，且这壮汉也太大胆了些，居然敢说小蛮变黑了。

    小蛮是最恨别人说她黑，要是此话出於自己之口，现在还不知将面临什麽酷刑，但此时此刻，她居然一点也没生气，而且还笑得十分开心？

    小蛮拉过一官，对大汉介绍道：「他是郑一官，新认识的朋友。」

    一官还Ga0不清楚状况，只傻笑着，点了个头。

    小蛮再对一官说：「这是石头叔，夸巴石，我娘Si得早，我就是石头叔一手带大的。」

    一官这下有点明白了，难怪两人如此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