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1/2页)

    今日，我受邀进g0ng去陪太后听戏。

    演戏的地方儿叫畅音阁，位於宁寿g0ng後身儿，紧挨着养X殿。戏楼有十丈高，共三层分称「福」，「禄」，「寿」。每层戏台面阔三间，进深三间。上层福台檐下悬「畅音阁」匾额，中层禄台檐下挂「导和怡泰」匾额，下层寿台檐下则是「壶天宣豫」匾额。修建如此富丽堂皇的戏楼，只因京戏是老太后最Ai的消遣。

    我陪着太后，坐在戏楼对面儿的阅是楼里。今儿只开了一桌儿，桌子上摆了四横四纵一十六盘儿糕点蜜饯。皇帝，皇后和妃嫔都不在场，只有李总管在旁伺候着，我也没有看到如意的身影儿。

    开戏之前，太后问我可曾听过京戏。

    我说我曾陪同英国公使窦纳乐先生赴过堂会，听过一场武戏。

    太后又问我是否看得明白。

    我说当日二位武将在台上bAng杵相迎，丫丫叉叉，乒乓作响，公使先生和我坐在台下观赏，多是图个热闹儿罢了。

    太后说那今日的戏可要考一考我啦。

    其实开场没多久，我就看出这唱的是《红楼梦》。只见下层寿台上，一位富贵公子正在床榻上熟睡。烟雾升起，公子哥儿睁眼起身，神思不定，在云雾中m0索着。恍惚间，他登上了中层禄台。禄台上可见玉树银花，瑶池仙台的背景儿，表明他人在梦中，却已神游至仙境。这时，公子哥儿巧遇一位仙姑，仙姑领其参观天g0ng美景儿，请其品尝琼浆玉Ye，还要他抬头看向那高层福台。福台之上，十二位公子家的亲眷美人儿依次登场，唱出自己的身世和命运。

    这戏足足唱了两个时辰，太后时而闭目倾听，时而跟随哼唱，兴致极浓。散戏时，太后很是满意，夸赞了戏班儿，赏赐了银子。

    戏班儿领了赏，退了下去，整个儿戏院才安静下来。

    太后意犹未尽地问：「今儿的戏，爵士可有看出个门道儿？」

    我笑着说：「回太后，如果臣没有猜错，这应是《红楼梦》中《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一折。」

    太后惊道：「爵士读过《红楼梦》？」

    我告诉她：「臣不仅读过，而且甚是喜欢。」

    太后又问：「那麽爵士觉得这戏唱得如何啊？」

    我说：「戏自然是好，妙曲醉耳，余音绕梁，只可惜这戏没唱足。」

    太后疑惑：「哦？」

    我说：「臣记得在太虚幻境之中，仙姑不仅邀宝玉饮酒听曲儿，还授其yuNyU之事呢。」

    太后开怀大笑：「爵士对《红楼梦》真是谙熟於心呐。」

    她又收了笑容：「只是这一出儿，怕是你想听，他们也不敢唱。」

    李总管接话儿：「g0ng里的规矩，男欢nVAi之戏伤风败俗，这样的y戏早就删得一乾二净啦。」

    我觉得真可惜：「臣以为《太虚幻境》一折所写男nV之事另有深意，若将其视作一般纵慾寻乐之戏，实在是枉费了作者一片苦心呐。」

    太后问我：「爵士有何见解？」

    我说：「世间男nV，若只求r0U慾，便是皮肤lAny之蠢物，只有超乎r0U慾之上，才能T会真正的快乐。」

    太后忆起了书中的原话：「所谓好sE即y，知情更y。」

    我说：「正是，作者借仙姑之口，教宝玉做重情之人。」

    太后说：「可惜宝玉还是负了太多人啊。」

    我说：「所以他最终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和尚。」

    太后说：「只叹这《红楼梦》中，众人皆不得善终啊。」

    我说：「太后，书中的确多是红颜薄命，却也有一对儿佳偶天成。」

    太后问：「爵士说的是？」

    我答：「太后可还记得那薛宝钗有一位堂弟？」

    太后说：「薛蝌？」

    我说：「正是，薛蝌与那邢岫烟，二人郎才nV貌，举案齐眉，一生岁月静好。」

    太后说：「恐怕翻遍全书，这样的好姻缘，只此一对儿，搁人世间，也是三生难求啊。」

    我说：「臣以为只要心诚，有缘人终会相见。」

    太后问：「我听闻爵士至今仍是独身，可也是在等那命定之人啊？」

    我答：「臣在英国时，曾与一人相恋十余年，私以为可与其白头偕老，岂料最终还是落得雨断云销。」

    太后诧异地问我：「相恋十载，却未婚育？」

    我犹豫片刻，然後说：「既然太后问起，臣实不相瞒，臣所恋之人是一名男子。」

    刚刚，我的犹豫是假的，演出来给太后看的。其实，我早打算好要向她道出我的私密事儿。现在，遇上这绝佳的时机，我怎能轻易错过呢。您觉得我太大胆了嘛，我倒觉得是您太敏感啦。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