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1/1页)

    如意来了。

    我打发菱儿去休息，然後闭了门儿，拉着如意到书房去。请别往歪处儿想，我不是要和他在书房里亲热。我是要把一个剔红牡丹纹方盒儿拿给他看。这个小盒子原来是放印章的，现在装着一个小纸卷儿。我把那纸卷儿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正如我所料，他被吓到了。

    「先生还是把东西交给老佛爷吧。」他劝我。

    「这事儿我已然应下了。东西，交上去，是欺瞒皇上。送出去，是欺瞒太后，横竪都是大不韪，倒不如rEn之美。」我告诉他。

    「可是先生要怎样接近珍嫔娘娘呢？」他问道。

    「我是不可能啦，但我记得，如意曾经说过，皇上和珍嫔娘娘好似牛郎织nV，对嘛，那牛郎织nV天各一方，却幸有喜鹊为二人传情报信儿，」我拉起他的手，「如意，你愿作一只喜鹊，办一件善事儿嘛。」

    「奴才胆儿小，万万不敢呐。」他挣脱了我的手。

    正如我所料，他是抗拒的。

    「罢了，」我安慰他说，「你不要为难，我不该强加於人，你就当从未听过，我再想其他办法吧。」

    「此事怕是难上加难啊。」他叹惜道。

    「不管多难，我都要做，不只为皇上，也为我自己。」我坚定地告诉他。

    如意瞅着盒子，若有所思。

    我心想：「你若不能为皇上添把火，那就先帮我泄泄火吧。」

    我将他打横儿抱起，抬到卧房的床上，压着他的身子，亲着他的嘴儿。我吻得起劲儿，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麽啦？」我问他。

    「奴才在想事儿。」他回答。

    「如意在想什麽？」我很好奇。

    「奴才想问先生一个问题。」他也很好奇。

    「你说吧。」我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儿。

    「先生想要替皇上办事儿，为何却说是为着自己呢？」他捧着我的脸。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我又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儿，然後平躺下来。

    「嗯。」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二十年前，在剑桥，我加入了使徒社，在那里认识了约翰，约翰·威尔斯先生。我们可谓是从志同道合到心意投合，从拨云撩雨到巫山yuNyU。」我开始讲故事。

    听到此处，如意会心一笑。

    「但在大英帝国，这是有碍风化之罪，要被判处终身监禁。所以我们一直悄悄地维持着这份禁忌之恋。」我继续讲故事，「我呢，X格倔强，坚持独身。约翰受不了世俗之见，和一位贵族小姐结了婚，但是谁能违背得了天X呢，婚後，我们依旧偷偷私会。」

    「这样的事儿能藏得住嘛。」如意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当然是藏不住的，最终还是被他的妻子发现了。那nV人瞒着约翰，威胁要将我告上法庭，b我远走他乡，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挽回约翰的心，她太傻了。」我把故事讲完，「就这样，我来到中国。过了小半年，生活渐渐稳定下来，我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写了一封信请求友人转交给约翰，要他来这里找我，共度余生。谁知信还没有送到，就收到约翰举枪自尽的消息。」

    「约翰先生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如意说。

    「是的，他一定怪我是个懦弱的人。」我接着说，「可我也怨他，竟然怀疑我这些年的一片痴心，相信我会弃他而去。」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他说。

    「所以若不是你问起，我也不愿再去提。」我说。

    「可是这故事虽然悲伤，却也令人羡慕呢。」他说。

    「有什麽好羡慕的？」我问。

    「奴才羡慕痴情人，更羡慕被痴情人所Ai之人。」他说。

    「如意，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扭过头对着他。

    「嗯。」他扭过头对着我。

    「你我共处这段儿时日也不算短了，而今你把我当什麽人呢？」我问他。

    「奴才自然是把先生当知心人。」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若真把我当知心人，那麽我俩在一起可好？」我抛出了一个极严肃的问题。

    「奴才怕先生终有一日也会离开这里。」他担忧道。

    「我答应你，我会留在京城，永不与你分开。」我对他发誓。

    「先生会一辈子对奴才好嘛？」他认真地问。

    「当然，这辈子，喜也凭你，恼也从你，愧也由你，感也在你，我绝无异心。」我认真地回答，用的话是当年乾隆皇帝对Ai妃许下的诺言。

    「欧格纳先生。」他钻进我的怀里。

    第二天大清早儿，我起了床，透过窗子看到如意坐在门口儿的台阶儿上望天儿。我收拾利落走出来，坐到他身边儿，陪着他一块儿往那高处儿瞧。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云彩，只有一抹绿sE作点缀。这绿sE来自院子外边儿那棵高高的国槐。据说，这树还是前朝同治年间栽的，虽然已经很老了，但依然枝繁叶茂。那树杈儿上搭着个鸟窝儿，我想应该是喜鹊的窝吧，因为有两只喜鹊正在树梢间跳跃嬉戏。

    「奴才一会儿要回g0ng去了。」如意说。

    「好。」我说。

    「先生把东西交给奴才吧。」他看着我的眼睛。

    「如意，你可想好了？」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点点头。

    「先生知道为什麽给牛郎织nV传情送信儿的不是鸽子燕子，偏偏是喜鹊嘛？」他问我。

    我摇摇头。

    「因为喜鹊也是痴情种，」他接着说，「奴才冒Si，只此一次，为皇上，为先生，为天下所有痴情之人。」

    「如意。」我把他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