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全德楼 (第3/3页)

幅旧脏脏的样子？若不是它正门大开，沈子清都怀疑它已经倒闭了。

    他左观右观，这个时间段按理来讲是各大酒楼和各小食铺最受欢迎的时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更是坐实这点，可全德楼不光周旁空荡荡，连堂内都没客人，仿佛只有它这里设了一道结界，被热闹排挤在外。加上酒楼外形老旧，堂内昏暗难视，沈子清的食欲全让失望冲淡。

    郭肖感受跟他差不多，好奇心完全被这座酒楼外表扑的干干净净。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过会，郭肖提议还是回刚才路过的馄饨铺吃馄饨吧。

    沈子清表示赞同。

    大约是他们在门外站的时间过久，久到引起里头擦桌子伙计地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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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难得见有客人在他们酒楼门口停驻，当即丢下手头抹布，两手在身上随意擦了擦，堆满笑迎了出来，“两位贵客里边请，欢迎来全德楼用膳，里边有很多位子。”

    无需他说，全德楼一楼大堂内放眼看去全是空位。

    沈子清愣了愣，在伙计使命引导下往全德楼大堂走去，郭肖只好随步跟上。

    一直躲在柜台后面的老掌柜听见声响，抬起头看到伙计引进两位客人，激动到三个跨步从柜台后出来，脸上的笑容跟伙计脸上的一模一样，搓搓手问：“两位客官要来点什么菜？”

    沈子清进到全德楼后很快心生后悔，碍于自己是主动进来的，不好意思离开，只好问：“你们这的招牌是什么？”他全然忘了余泽湬一事。

    “八宝鸭，我们这的八宝鸭是绝对的招牌！”老掌柜竖起大拇指，热心推荐，“客官要不要来一只？”

    旁边的小二感觉点点脑袋，一脸期待。

    “行。”沈子清想起余泽湬便是想吃这家烤鸭，他点一只来尝尝味，“就来一只八宝鸭，再来盘抄素菜就行。”

    “客官需要酒吗？我们这的清酒都是自酿的，非常爽口。”店小二模仿老掌柜也推了一样东西。

    “行吧，就这三样。”沈子清不想再点东西，抖抖衣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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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客官稍等。”老掌柜兴奋过头，竟跟着伙计一块往厨房里跑，直到被伙计推出来才尴尬朝沈子清这边笑笑，回到柜台后拨弄算盘。

    继沈子清之后再无人进入全德楼。老掌柜抬起眼，离开柜台进到厨房，没一会独自出来返回柜台。片刻伙计从厨房里钻出来，手中端了盘色泽诱人的卤牛rou送到沈子清这桌。“客官，这是我们酒楼送的卤牛rou，味道非常好！”伙计竖起拇指道。

    他们大抵是把来的第一桌客人当作是财神爷，尽量服侍好。

    郭肖率先开腔，简单道过谢，端起酒壶往沈子清杯里倾酒，伙计识趣离开，返回厨房里头。

    沈子清一饮而尽，清酒入喉，细细品味后赞叹道：“这酒比我预想的好。”他做好伙计推的酒是属于酸涩不堪的那种准备，没想到挺好喝。

    他又夹起一片卤牛rou塞到嘴里慢慢咀嚼，等咽下后夹了片放到郭肖碗中，“你试试。”

    “很嫩，也很香，还有一点点脆的口感。”郭肖忍不住再次夹起一片。

    薄厚适中的卤牛rou在汁水浸染下闪着诱人的光泽，隐隐透露出一股香气。

    不能以貌取人，这个道理放在全德楼这也是合适的，沈子清庆幸自己进来了。

    桌上两盘菜吃的差不多，伙计这时端上全德楼招牌——八宝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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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官菜上齐了。”

    烤鸭通过密料腌制，烤出来全体通红，色泽匀称，表面油光透着诱人光泽。

    沈子清疑惑，这是一家菜品不错的酒楼，为何生意会惨淡到如此地步？

    答案很快揭晓。

    在热气腾腾烤鸭香气的勾引下，沈子清口腔分泌出不少唾液，他咽下，等待伙计替他片好烤鸭。

    他的等待没有结果，伙计送完烤鸭，带着食案直接退回厨房。

    “这……是让我自己动手撕吗？”沈子清拿着筷子愣住了。一阵子烤鸭，让客人自己撕着吃？

    郭肖点头，他猜测大概是让客人自己撕着吃的意思。

    第一次面对如此完整的烤全鸭，沈子清无从适应，握紧筷子将rou慢慢撕下。

    整个过程非常吃力，次数多了，握筷子的地方隐隐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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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起的好感重新降回原点。

    “好累，这得吃到什么时候。”沈子清不满抱怨，最后将筷子一摊，不打算吃了。他明明可以叫来掌柜让他把烤鸭送回厨房片好再送回来，可沈子清现在就像生闷气的幼童，一根筋钻到死胡同。

    他知道全德楼为何生意不好了，菜是好菜，可不精细的服务非常败人好感。当然这也不是全部的原因，沈子清现在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想。

    “结账去吧。”沈子清摸摸肚子，没有一点饱意，愈发不高兴，心想等回去，到馄饨摊多吃两碗馄饨。

    老掌柜估计听到客人要结账的声音，小跑过来搓手问道：“客官是已经吃好了吗？”

    “嗯，你算一下多少钱。”郭肖替太子回答。

    老掌柜一眼定在瞧没怎么动过的烤鸭，嘴角有些凝在脸上。谨慎观察两位客官，试探性问道：“客官觉得这八宝鸭如何？瞧您没吃几口，是口味不适合吗？”

    “倒也不是。”沈子清打算起身。

    “客官有什么问题直接说，我会尽量满足。”老掌柜虚心讨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做全德楼掌柜十多年，他将酒楼里的一切看做是自然而然。直到食客不断流失，老掌柜幡然醒悟，有些他认为自然的东西，食客却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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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掌柜急切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然而十多年的习以为常让脑子很难转过弯来，自然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

    本想开口的沈子清嘴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暗忖自己多管闲事，应付道：“口味挺不错的，单纯是吃饱了所以烤鸭没怎么动，掌柜的算一下帐吧。”

    “啊，客官……”老掌柜显然焦急起来，，“客官，我这么说有些唐突。我瞧两位面目和善穿着贵丽，定是不一般的人，肯定瞧过不少大场面。”

    老掌柜一顿夸赞后转入正题，“这家酒楼我呆了十多年，眼看从兴转败，很不甘呐。我想求两位客官帮忙指点，有什么问题直接提，全德楼一定会改。”说到冲动处，双膝甚至有下跪的冲动。

    沈子清满心的不悦被老掌柜几句话打散，尤其是他看到老掌柜上几簇白发。心中不忍，安抚道：“慢慢说，别急。”

    “是我太莽撞了，两位客官是出来享受的，结果遇到我这种老赖皮。”老掌柜说得百感交集，眼眶酸楚起来。

    沈子清见门外有行人路过，往他们这边瞅，说道：“这里也不方便，掌柜找个地方，我们先了解下情况。”

    沈子清心叹自己还是多管闲事了。

    老掌柜忙不迭点头，带沈子清和郭肖往二楼雅间去。一路上老掌柜始终保持侧身，生怕好不容易留下来的两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