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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左思惊讶的表情显得刻意做作，「小隼？我以为你们关系不好。」

    陈柔看了齐故渊一眼，接着站到她身前，身躯充满张力，随时能动起来。

    「她只是新人。」

    「早点明白规矩才是好事。」余左思理了下领子，洁白的袖口溅上点点腥红。她发现後轻轻啧了声，似乎苦恼於该怎麽清理乾净。

    清洁组的组长出现了，指挥着组员清理现场，她们面无表情协力扛起屍T，装上推车。双氧水产生大量的化学反应，冒泡滋滋作响。

    余左思见她无法再给出更多反应，只是g了下嘴角，没说什麽便继续视察监狱。只不过这次，没有囚犯上前攀谈。

    「走。」陈柔护着她一路回到牢房，将危险关在门外。

    她发现自己的囚衣上也溅到血，於是马上脱下上衣甩到一旁。她大口喘着气，彷佛只要一停下来就再也无法呼x1。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对不对？」她的声音像是被撕裂般颤抖难听。「那家伙！在这里，杀了多少人？」

    她挥舞着发软的四肢，无法控制自己。陈柔试图抓住她，「柳柳。」

    「她凭什麽？凭什麽？大白根本没做错事，她就是想杀她。这不叫监狱，这里、这里就是她的动物园！」

    陈柔张开双臂，一下抱紧她，连带着不让她再疯狂地乱动发泄。

    「好好哭，小心别弄伤自己。」

    齐故渊才发觉自己脸上早已沾满泪水，她用尽全力回抱陈柔，不受控地哭出声。

    大白就这样Si了。

    Si了。

    直到双眼肿痛她才安静下来。「你在害怕的就是她，对吧？」

    陈柔以沉默回答。她早该猜出来的，为何稻谷会枯萎，垂下肩背奄奄一息。想到陈柔过去一年来都待在这种地方，齐故渊不寒而栗。

    她要带陈柔出去，不管革新会是不是抛弃了她们，就算在外面无依无靠也得逃出去。

    「这里一点都不好。」她喃喃着说，「太糟了，这一切都不对。」

    「其实只要不犯五原则，典狱长不会轻易动人。」

    齐故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甚麽，她挣扎着推开陈柔，「你在说什麽？」

    陈柔眼眶分明是红的，眼神却是麻木，「典狱长很疯，但她做事有迹可循，只要跟着规则走就能保命——」

    「谈甚麽规则？她的规则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哪有碰一下铁丝网就得Si的道理？她只是在玩弄我们！」

    「我当然知道，只是……」陈柔咽了咽喉头，「柳柳，除此之外这里一切都很好，不是吗？」

    她张着嘴，「你是怎麽了？」

    「柳柳，那个人……没有人能赢过她的，她能打败教团有她的本事。她太、她太……」陈柔说不下去了，苍白的脸有些扭曲。

    但你可是反抗军！齐故渊差点就吼出来了，可她看着陈柔，想到她一直被随时会Si的恐惧垄罩着，瞬间便发不出声。

    灯泡的颜sE惨白，她瞪着陈柔，对方则盯向地板，从未见过的怯弱与痛苦占据了明亮的眼睛。

    那家伙，让她的yAn光蒙尘。

    「小隼果然已经Si了。」齐故渊动了动唇，「滚吧，回你的牢房去，当她的模范囚犯。」

    「柳柳……」

    「出去。」她动手去拽陈柔衣服，就算对方b她高了半个头也拗不过她的坚持。

    牢门用力关上，将除了她的一切隔绝在外，就像潘朵拉之盒的里外翻转。

    谁都无法进来。

    灯泡闪烁的光芒幽微，规律地明暗。

    三短、三长、三短，接着重复。

    「就叫她别去了。」杨嘉勇低声骂道。贴满资料的墙上又多了好几张纸，地图被画上新的路线。「要快点去接应她。」

    大白Si後，整个监狱陷入低cHa0之中，大约只有半天时间。

    晚餐时齐故渊来到餐厅发现大白常坐的位子被空了出来，有人摆了一副餐盘，周围的桌面和椅子上堆满各式各样的东西。

    巧克力bAng、放风场摘的小花、卷成香菸状的纸、写满文字的信……

    齐故渊明白了，这是她们为大白举办的告别式。

    然而囚犯们吃饭、谈天，乍看之下与平常没有不同，甚至连眼神都没分过来。少数看着大白位置的几个人也双眼无神，发着绝望的呆。她们所表现出的样子矛盾而冷漠，只让人觉得可怜。

    她将染血的上衣拿过来，加入悼念的物品中。

    血已成深褐sE，她m0着乾y的布料，很久後才移开手。抬头时陈柔站在不远处看她，手里的经书大概也是曾和大白有所关连的物品。

    她走到陈柔面前，抬头盯着对方，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不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