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之后怀了将军的孩子_宴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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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请 (第2/2页)

气更甚,味更清澈。

    瓦达见他眉宇舒展,更为开怀。现场气氛热烈,惯爱热闹的他却无心参与。他讲着大羌的风土人情,身边人静静倾听。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外界一切仿若都与此无关。

    裴天启又饮下一杯,余光捕捉到那张笑着的脸,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这种异样没持续多久,便转为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意。

    他放下酒杯,讥诮道:“自古文人多雅兴,想来舅老爷与这帮兄弟也甚是投缘,如此,便来想个法子助兴如何?”

    众人听此,纷纷叫好。

    刘安未想裴天启会突然将话头引到自个儿身上,面露难色。瓦达见他为难,便先起身拱手道:“大哥,瓦达这厢先献丑了。”

    说罢,有下人送上来一口皮鼓。那鼓长的奇特,描绘着猎人与猎物的草原图景。瓦达将之抗于肩上,双手轻拨,沉厚鼓音便转成阵阵音浪,铺面而来。

    充满异域风情的演奏让人着迷,又兼瓦达身材魁梧,动作利落有力,更添一股雄壮美感。

    刘安瞧地出神,紧绷心神不觉间缓解不少。

    一曲终了,竟有些意犹未尽。

    正在他恍神间,裴天启闲闲鼓了几下掌,转动手中酒杯,道:“不知舅老爷意下如何?”

    “很是精彩。”

    刘安毫不掩饰欣赏之情,裴天启眯起眼,手中酒杯咔擦一声裂开一条缝,“兄弟们大抵也等不及了,舅老爷博学多才,想必早有准备,由此,便请罢!”

    虽是笑着,却似要将人吞了似的。

    刘安从容一笑,与身边人耳语几句,下人很快搬来一把琴。他退了酒盏、茶杯,将琴至于矮桌上,闲闲坐于一边。

    第一个音被拨动时,原本哄闹的场彻底安静下来。

    随后,如玉珠跳动般的音律蹦动着传入每一人耳中,时而绵绵续续,时而铿锵有力,如高山流水,亦如瀚海喷涌。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刘安虽多年未碰这些,但从医前也算半个文士,于梁都文人圈也小有名气。平时约三两好友附庸风雅,琴棋书画,每每不在话下。

    他也曾向往那些少年侠士,不为世俗所累,达者兼济天下。

    全场寂静,只因那琴音中的情,连不懂音律的异乡人都能听出来。真可谓是“呼之欲出”。

    “吭”一声,劲风而过,裴天启已抽出剑立于堂间。他神色微凛,终身轻跃,一个“清风落叶”已是将刘安桌前的杯挑于剑尖。

    琴音流转,剑光随行。

    俊朗有为的少将,困于尘泥的大夫,看似毫无相干的两人,于这音律剑影描绘的山海间,多少有了些惺惺相惜的共通。

    一曲毕,刘安起身作揖,裴天启则利落地舞了个剑花,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分开。

    瓦达鼓掌叫好,刘安朝他笑。

    原是一场捉弄,没想到连自个儿都搭进去,裴天启不明白自己的奇怪举动,倒是将胸中的醋意发挥地十成十。

    “看,下雪了!”

    瓦达惊叫一声,众人纷纷望向帘外。不知何时,外头已下起鹅毛大雪,这是开阳第一场雪。梁都气候适宜,很少见雪;北地虽然常下雪,但如此美景配上雪中温酒,还是第一次见。

    瓦达少年心性,说一直窝着甚是无趣,干脆直冲进雪里撒欢。

    该是家族中被惯着的,几名兄长虽是摇头,也只能向裴天启赔礼。裴天启只说无妨,一双眼只有意无意瞥向刘安。只见那人就单单笑着,看帘外雪花纷飞。

    眼中倒是少见的晶亮。

    身边刘雅也跟着惊叹,半是羡慕半是渴望地望着瓦达的方向。

    裴天启站起身来,很快有下人递上来大毡和伞。他将皮毡披在刘雅肩上,又为她撑开伞。刘雅有些受宠若惊,但见裴天启一脸温柔,不禁有些脸红,为了遮羞,便也踏入雪中。

    两人郎才女貌,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刘安收回眼,苦笑着抿唇。

    “千金”差不多喝完了,也该是退场之时。要不然杵在这,也不知会碍了谁的眼。刚想起身,瓦达跑上来,拉着他手冲进雪幕里头。

    “别不开心啦!你看这雪都这么漂亮!你该高兴的!”

    少年直心肠,也不知从哪瞧出他心情不好,明明他是笑着的。

    刘安惊诧的眼很快恢复如常,温热从少年抓着他的手中传过来,他又笑了笑,轻轻点头致谢。

    瓦达没听见,径直拉着他转起圈来,纷纷雪花在转动中回旋出另一种风景。

    心中阴郁也随着笑声慢慢压下去些。

    雪愈下愈大,很快在地上积攒起薄薄一层。瓦达转身,见刘安鼻尖红红的,脱下身上毛毡,披在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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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安起先还退却,瓦达便说:“你刚喝了酒,若是冻坏了,哥哥们可得怪罪我了!”

    “你呢?”

    “我?我可是大羌男人,多大的阵仗没见过?这区区几粒雪就能把我难倒了不成?”

    说罢拍了拍胸脯,咧嘴大笑。肆意模样犹如烈日暖阳,叫人移不开眼。

    刘安也不再推脱,有了毛毡,冰冷身子终于暖起来。

    正欣慰间,瓦达手心展开,露出一只兔子模样的雪团来,“我爹说,雪地里见到兔子是吉兆,这庭院怕是见不到了,不过我可以做一只,如何?喜欢吗?”

    “很可爱。”

    浑身雪白,头上两角翠叶,黑黝黝的墨碳点缀眼睛,刘安没想到看似豪放的外族少年也有如此细致的一面,一下子心中暖意上涌,便是由衷地笑。

    瓦达将雪兔塞入他掌心,刘安爱不释手,一时间来了兴致,说:“我游历过南蛮、西凉,甚至到过海外东瀛,却从未踏足北地,想来你故乡独特,自有令人向往的好处。若你愿意,可否细说一二?也让我见识见识?”

    听刘安这般说,瓦达打开的话匣子岂能收得住。是以从地界至人文,从历史至战事,大大小小,无一巨细,直到两人肩头都积了薄薄一层雪,才被小厮送上来的伞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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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天启虽为刘雅撑伞,眼角余光却一直都在刘安身上。

    刘雅察觉到异样,心中突然有了丝希望,说:“大哥最受不得风寒,因为有心疾,也不能多动,今日这般怕是真的开心呢!”

    果不其然,裴天启脸色更加阴沉,刘雅觉得有戏,便又说:“大哥虽不是亲大哥,却对我两姊弟极好,母亲也已为他定了亲事,怕是不久就要成亲的,我是真为他高兴,也不知哪家姑娘这么好福气,到时生一个胖娃娃,便是唤我姑姑,也不知可爱到哪儿去。”

    刘雅慢悠悠说了一些,裴天启便想到那日在刘安颈侧见到的吻痕,猜那女人可是个霸道的主,刘安这小身板可怎么受得住?

    越想越火大,也不知要怎么做。

    只听不远处笑声绵延,循声望去,只见瓦达抱着刘安摔在地上,地上已积起了薄薄一层雪,漫天雪花围绕周围,两人就像孩子一般嬉戏玩耍。

    裴天启冷哼一声,顾不得刘雅还在身侧,径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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