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圣善夜 (第6/6页)

光采夺目的繁华大街，不知为了什麽，等我发现时，自己已经骑在回家的反方向，往北市东路骑去了。平时总是聚集无数大学生的北市东路，在情慾爆发的平安夜这天，变得像是被世界给遗忘的角落般寂寥。

    柏油路上未乾的雨水散发刺骨寒气，这条商店街此时毫无暖意的气氛正好适合这样的低温，龙龙与忠狗以及卖火柴的小nV孩彷佛就是在这样的鸟地方这样的平安夜Si去的。我在自己也看到饿Si前的幻影之前，在豆浆店门口停下哈雷，掏出Sh透的钞票点了烧饼和热豆浆在店里坐了下来。

    我再一次深刻T悟了自己的无能，今晚打了一场彻底的败仗，输给了过去的回忆、输给了青春、输给了法拉利。不久之前，我因来不及对小珍表达内心的想法造成的遗憾泣不成声，而现在，心里却异常的平静。或许是明白了不管行动与否，最後依然只会是同样的结局。我啜饮手中的热豆浆，却无法感受到它的滋味。

    刺眼的车头灯照过豆浆店门口，一台银sE跑车停了下来。我没有像刚才在快速道路上的信心，但无可否认，此时在我眼前停下的是大bAng的法拉利。

    「g！妈的！」

    大bAng情绪恶劣的从驾驶座走了出来，一个人走进豆浆店里，车子里似乎没有其他的人。他碎着嘴拿起收银台前的菜单，不经意的转头时，和我对上了眼。

    「欸？欸？哇靠这不是戏剧社的大导演吗？你是去冲浪喔？怎麽Sh成这样？」

    「我忘了带伞。」

    「真有你的，呵呵。」

    大bAng胡乱在菜单上g选几样食物交给柜台後，就主动走到我对面的座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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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一个人？没跟杰哥他们去联谊喔？」

    「我已经很久没参加联谊了。」

    「是喔？不好意思，我b较没在关心你们的事，呵呵。」

    我认为大bAng并不知道我跟她之间曾有过一段，我们的交往过程非常低调，在学校碰面时，柯柔雯也几乎都会在我们身边一起行动，就连七武士他们也是隔了一段时间後才得知我和她之间的事。不过，假如她已经主动跟大bAng提过这件事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C！我刚才被一个B1a0子耍，现在超不爽！」

    大bAng大口啃着刚送来的油条，说话时他的脸就像拉了肚子的PGU，嘴里不时喷出咀嚼到一半的hsE碎屑。

    「g！我是看那B1a0子没朋友，最近才好心请她吃几次饭的！难得平安夜，我看她也没人陪，才特别邀她出去走走吃些好东西。g！她以为我时间多吗？钱是有很多啦！但是那种Y沉的nV人除了身T之外还有什麽？我把她载到我家，结果她就给我摆一张Si人脸，是在矜持个P啊？以为自己还是处的喔？g！没有那个意思就别上我的车啦！机掰勒！g！要不看她是nV的我早就把那张Si人脸打得像粽子一样！妈的……啊－－－！好好的平安夜都被那B1a0子毁了！g！老子不爽啦！今天晚上一定要找个人打Pa0打到爽……」

    大bAng拿出手机查起通讯录，坐在他对面的我，就像根本没必要在那个地方存在的空气一样。我默默起身，走过大bAng身旁，而他仍自顾自的打着电话无视於我的存在，在我走出豆浆店骑上哈雷时，他似乎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喂？佩佩喔？我大bAng啦！呵呵，有没有空出来吃个宵夜啊？唱歌？唱什麽歌啦－－－，平安夜放我一个人过也太无情了吧？出来吃宵夜啦，我请嘛……」

    下流的声音远离了我，我骑在静谧的北市东路上，路口的红绿灯已经转为深夜时段的闪h灯，两旁车道没有一台车子要通过，但我还是在红绿灯下停了下来，回头望向身後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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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多来，我不知在这个路口回头望了多少次，不知在这条商店街上逗留了多少时间，直到此时我才察觉到，这已不是我熟悉的北市东路了。

    和七武士一起办的第一场联谊、和柯柔雯一起为她举行的小型庆生会、和小珍的第一次对话，这一切都已经不会在这条街上再次发生。许多的人，在我来不及发现时，就已经悄悄的离开了这条街，迟早我也会离开这个地方。然而另一群为了恋Ai、为了友情、为了消磨寂寞与为了制造回忆的男男nVnV们会再来到这条街上，形成另一幅青春的图腾。也许我是太想念这条街了，才会在今晚再度骑回这里。

    我想回到这条街！

    我扭转龙头，再一次，压紧了油门。哈雷像只垂Si的飞龙再度展开双翼，奄奄一息的引擎发出最後的怒吼，全速冲向眼前的目标－－－－－－银sE法拉利。

    一切就发生在谁都无法阻止的一瞬间。哈雷的前轮和法拉利的保险杆撞个正着，我像流星般飞了出去，听见震耳的碎裂声後，我的全身S穿了挡风玻璃贯进法拉利里。警报器与安全气囊同时被启动，我应该有几秒钟的时间完全失去了意识，当视觉恢复时，连我本身都无法知道自己正以什麽扭曲的姿势倒在车子里。

    看样子，我的手脚都还能活动，我从车内打开了车门走出法拉利，这才看清楚它惨不忍睹的模样。警报器仍持续鸣响，豆浆店里的人全被这画面给吓傻了眼，纷纷露出无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这当中当然包括了大bAng，法拉利的车主。他的手机还拿在耳边，张着大嘴的样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在讲电话。

    「g……g－－－－！A的！王八蛋你Ga0什麽鬼！」

    他总算丢下手机冲了出来，对着毁了他Ai车的我疯狂嘶吼。我脱下越野式全罩安全帽，像投掷铅球般，奋力甩在车尾的玻璃上，玻璃的破碎声又响起一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g！g！g！g你娘你有病吗！你到底想……！」

    一GU灼热的高温从头顶流了下来，流进了我的眼睛，但是我并没有眨眼，视线停留在眼前这张龌龊的五官上没有移开。他张着嘴巴看着我，说不出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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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你……再靠近她……我会让你……还有那些恶烂的影片……连渣连毛全都不剩的毁掉…………我是要带给你不幸的使者……我会让你好好的看清楚－－－－等着你的地狱！」

    大bAng的脸上流满油脂与虚汗，惊恐的软脚跌在地上。我扶起倒在一旁的哈雷，不顾越来越多前来围观的人，骑上座椅离开了北市东路。

    与脑袋的灼热感形成对b，我突然觉得空气变得好冷，像是身处北极般的冷。也许这温度的反差是因为我的T温正在逐渐流失的关系，我甚至觉得自己会就这样成为冰冷的屍T倒在路旁，身T似乎在回应我的预感，开始像触电般麻痹起来。

    哈雷骑出了北市东路没多少距离，忽然间熄了火。这一次，它真的无法再发动了。我牵着哈雷，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头上的鲜血仍然不断涌出。

    「这样……就可以了吧？」

    对着大雨过後的夜空，我投出无人回答的问题。在强烈的耳鸣中，我听见了从某处教会依稀传来的平安夜曲。回家的路，依然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