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_17-清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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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清心 (第2/2页)

天烜仍一连喝了好几杯水,喝得连连喘息,浅sE的长发低垂,遮住了面容。

    殷玄以为他又垂泪,问道:「怎麽?」

    天烜哑声道:「想我哥了。」

    「……就我所知,天春只拉拔你长大,未见他养其他孩子。」

    「所见非真实,你又知道我师父没有养过另一个孩子?」苏烜说每一个字,脑仁就像被钻子钻一次的疼,可他还是笑,「哥哥很疼我,从不舍得我病我痛。相b下,师父从没养过孩子,不知道疼,只会b着我练武,不练没饭吃。我以为哥哥已经让我喜欢上练武了,没想到那个老顽固,却适得其反……」

    殷玄垂眸听完,略略摇头,「难怪基本功不紮实,外强中乾……」他边说着边起身添茶,一回头,才发现天烜已经倚着床柱睡去了。

    他凑近天烜耳际,问道:「你哥哥姓甚名谁?」

    半晌,对方嗫嚅道:「哥哥就是哥哥。」

    ※※※※※※※※※

    初时殷玄担心这大夫透露他们行踪,跟踪他好些时日,打算一有不轨便动手,盯梢好几日,回来却迟迟不见天烜醒来,他便转而守梁子,派连巧儿去监视。

    殷玄几乎是每晚都睡在横梁上,随时照看天烜,疡医治疗後伤势虽有好转,可人却昏睡不醒,几日吃不进东西,只能强行灌药和水,整个人r0U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再後来,殷玄直接上了床,与他和衣而眠。

    白山镇离洛yAn还有段距离,要找更好的大夫势必得去大城,殷玄不知道他为何不醒,可这样的病人定是很引人注目,诸多顾忌,连巧儿却不放在眼里,说要去将洛yAn最好的医者给绑来。

    他不置可否,连巧儿够聪明,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话只是意气。

    昏睡的人俊秀温润,若不是嘴唇发白,呼x1深沉,乍看倒像是尊JiNg雕玉琢的人偶,天烜衣服向来穿得素,唯一可看的便是那一件青衫,却毁在那场雷雨里。

    他总Ai将儒巾压低遮住容颜,如今这张脸原形毕露,哪里是一张会被埋没在乡野间的面容呢?

    殷玄拉起天烜一绺乾枯的发丝,「在哪里迷路了?」

    自是没有回应,他也是话一出口便惊觉自己才是病了,拉起天烜的手腕把脉,再探鼻息,例行公事做完,方才闭眼,但凡天烜一个cH0U气或是颤动,又会将他惊醒。

    天烜实在不醒,粒米未进,除了用芦管灌些水和药,再难喂进东西,人没有意识时灌食十分危险,不能用强,几人一筹莫展之际,殷玄开始每晚给他传输自己身上的内力。

    阿实感受到发功的气场,在门外阻止道:「公子,这不妥呀……内力是习武之人的根本!」

    「你除了不妥还会说什麽?」

    他气沉丹田,双手紧贴天烜单薄的後背,不眠不休传功传了一整晚,汗水Sh透衣衫,额角汗珠涔涔落下,直到天光大亮,晨光自窗棂透了进来,洒在天烜苍白的脸上。

    沉睡的人偶总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yAn光同时也照亮了殷玄的神情,天烜一时间竟认不出眼前这垂目柔和的男人,就是那千年神sE冷y如冰石的殷玄。

    然而那神采转瞬即逝,恍若只是温暖的yAn光带来的错觉。

    「你此番睡得b上次更久,有何头绪?」他语调冷y,天烜松了一口气,方才恐怕是白日发梦了罢,这才是他认识的殷玄。

    「那大夫开的药方中,有一味药与我自小服用的奇珍药物相冲……会使我昏睡。」天烜嗓音嘶哑,说了一半的句子涩得让人听不清。

    殷玄自觉下床倒水喂他,动作熟练,「何药?」

    天烜咳嗽几声,一颗喉丸立刻递上来,他含药的时候嘴唇嘬到了那人手指,彷佛被烫到一般,两人都震了两震,即刻退开。

    殷玄又问:「哪味药?」

    「麻h。」天烜用舌头碾磨那颗喉丸,清凉带甜,颇为好吃,「你怎麽救我的?以前师父都必须给我扎针才会醒,何况你们天天都给我灌这药方。」

    「六爻功,可御百毒。我曾说过。」

    「你耗费了自己的内力救我!」天烜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你疯了吗?」

    殷玄并不答,只是淡淡说了声:「庸医。」

    撂下了这话,便提着剑转头急急出房门。

    天烜哑声喊住他:「你去哪?」

    「还能去哪?杀了那庸医呗!」连巧儿在殷玄身後冒出头来,举着大砍刀道:「我也去!」

    「他只是寻常大夫,哪里知道我身上存有什麽药X?」天烜哭笑不得,连忙起床,「你们别冲动!」

    多日未起身,自然是双腿无力,殷玄不知何时已经「嗖」地来到床边,将天烜扶回床上。

    「哪时这般娇贵了……」他嘟囔着道,但待殷玄放手,他却拽着人不放。

    靠得近了,这才发现殷玄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他用手指去抚那块颜sE。

    两人吐息相闻,他发现那乌青连绵起来,都快连成一个圈,不由得好笑,笑意轻吐在殷玄刀削一样的面容上,冲淡散了那令人不敢b视的冷厉。

    「咳,诸君,我还在呢。」连巧儿将刀入鞘中,她眯起丹凤眼,意味深长道:「你们这姿势毫无防备,这是都打算把自己交代给对方了啊?」

    她一蹦一跳地朝冒着炊烟的灶房去了,天烜还未放开殷玄,对方也没有挣开。

    殷玄微微皱眉,「笑什麽?良心烧没了?」

    天烜露齿而笑,「笑你,也许是个傻瓜。」

    「谁傻还不一定。」殷玄冷笑一声,「苏大夫可是还欠我护送一路的银饷呢。」

    天烜苦笑着摇头。是了,看来方才的温情果真是他的错觉,殷玄还是一点也没变。

    冷酷、神秘,并且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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