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花开叶落(下) (第1/2页)

    4-5花开叶落下

    那是在手术过後约一个月，才发生的事情。

    那天下午，在一位穿着白袍的研究人员指引下，小nV孩终於得到再次与那位小男孩见面的机会。

    原本以为大人们在说谎，可既然能见上一面了，那就代表人还活着吧！她为此感到非常开心，b谁都希望对方能够好好活下去。

    可事实──远不如自己的想像，或者说，事到如今了，她宁愿去忘掉这段记忆。

    被研究人员引导着，在宛如迷g0ng的大楼群里前进，穿过一道又一道隔离空间的门，空气中还弥漫着奇怪的药水味。

    虽然手术後已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但小nV孩怎样都无法适应这里压迫的气氛，跟孤儿院宁静祥和的空间不一样，为此还稍微靠近了随行的男X研究人员，但对方只是默不作声。

    最终，目的地到了。

    隔了一片厚玻璃，在那个墙壁纯白的大房间里，他就躺在那边的木床，不只是墙壁的白，他的病服和床单也都同一颜sE，彷佛一尘不染。

    不过在单调的sE系外，房间内似乎什麽都有，有出来的小型浴室、供人娱乐的客厅有电视与电动玩具、还有小男孩最喜欢的，几乎一整面墙壁的庞大书籍。

    但她感觉得到，小男孩再也笑不出来了。

    连以往那懦弱的表情都消失了，只是以无神的眼神翻着手里的书籍，也没有注意到客人的到访。

    随行的男研究人员，以冷淡的语气开口了。

    「和唯花你一样，手术成功了。」

    「那──我想赶快进去，找唯叶出来玩！」

    心急如焚的唯花想赶快冲进去，拍拍唯叶的头让他开心点，顺便再嘲笑对方又这样无JiNg打采了，明明就撑过手术……

    但在房门前耸立，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却让她打消了念头。

    不只如此，玻璃窗外其实也设计了一个小型的控制室，大人们有的监控着面板、有人在後方讨论着，也有人对她投以瞩目的目光。

    是那孩子啊，少数的成功例子？记得那孩子的能力不是……所长心脏真大颗呀。因为是所长呀，天才的思维跟我们无法相容，是我才不愿待在她身边……

    稀疏的声音让她摀住x口，心脏加速作响。

    不行，大人们没有恶意。

    她想办法说服自己，如果变成“坏孩子”的话，就没有权利能够离开自己的房间，就会失去了自由。

    她瞪大了眼睛，想通了什麽。

    就会──变得跟唯叶一样。

    「唯叶──已经变成了怪物吗？」

    将求助的眼光投注在身旁的男X研究人员，也就是这位研究所的所长身上。

    虽然本能上感到厌恶，但跟其他人似乎不同，至少这位大人会跟她交流，也会给予她期望的答案……

    一脸沧桑的所长这次却默不作声，这让唯花动了怒气，她那苍白的小手企图伸向对方。

    同时，武装警卫的枪口却从室内转向了她，不只如此，在场所有人都向後退去，全都以惊恐的表情望着她。

    我被人类拒绝着。

    看不见的伤口才是最可怕的，唯花现在才明白这点，双腿已经忍不住颤抖，但她还是鼓起仅剩的勇气，强迫自己用冷淡的表情开口。

    「回答我。」

    结果，所长却露出称赞的表情，还拍起了手。

    这从容过头的反应让唯花睁大眼睛，完全不明白这位大人的思考逻辑，手在不知不觉间便收了回去。

    「你那强韧的心灵与寄宿在T内的怪物，未来会成为这研究所最优秀的成品吧，天使。」

    天使。

    唯花厌恶这个名称，这或许就是厌恶感的源头吧，虽然所长礼貌对待她，却在唯花之外也会用天使这个名字，是手术後才诞生的这个代称。

    但她的评价已经算很好了，转向玻璃室内的所长，眼神却带着遗憾。

    「唯叶的心灵，跟你一样坚强，所以他撑过了手术，也避免直接蜕变成古神的结果。」

    「可只有表面的坚韧是不够的，综合孤儿院给的所有资料能够推断出来，给予他这份动力的是你呀，而不是他自己。」

    他转向其中一位研究人员，下了一道命令。

    「把实验动物放进室内。」

    「所长！这孩子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如果又失控……」

    但所长只是以严酷的眼神，瞪视敢出言顶撞他的下属。

    「无妨，这是一个实验，所以我才让天使来到此处。」

    不知从哪里开的口，一群白兔子被送了进去，在里面到处溜搭。

    室内的唯叶似乎注意到了，但他不知在顾忌着什麽，并没有靠近那些动物。

    所长招手让唯花来到控制区，指着其中一道麦克风。

    「透过麦克风声音就能传达进去，请你让他抱起一只兔子。」

    「虽然你们没血源却亲如姊弟，做jiejie的话他会听吧？」

    「如果成功的话，我就让唯叶跟你出去玩。」

    只是抱兔子而已吗？所长提出的要求简单到出乎唯花意料。

    「真的吗？所长没有骗人？」

    虽然唯花还有一点意外，但所长却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

    「当然，我从不食言。」

    他果然是好大人吗？

    没意识到自己的“独特之处”，天真的唯花自然没多想背後可能的含义，赶快将嘴凑到麦克风边。

    「唯叶，我来看你了！赶快抱起那几只兔子，你就能获得自由喔！」

    室内的唯叶这时才发现唯花的存在，对玻璃窗那端的nV孩投以诧异的眼光。

    但那边的对话并没有传到唯花这边，见到爬下床的唯叶颤抖着身子，犹豫不决的模样，唯花加重了语气。

    「唯叶──你不是没彻底变成怪物吗？那不需要害怕吧，我会在你身边给你支持，就像以前那样！所以……」

    很久很久以後唯花才知道。

    自己强加的期待，就是毁灭它人的绝望。

    而当时，这句话确实给了唯叶一丝希望。

    他缓缓走道其中一只兔子前，慢吞吞伸出双手、但还是尽可能轻柔抓起了一只兔子。

    成功了，jiejie！

    唯叶幸福得露出笑容，隔着玻璃窗，唯花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异变却在笑容绽放的那一刻发生。

    明明是室内，却悄悄下起了红sE的雪。

    鲜红sE的绒毛状种子飘散，其中几颗落到兔子身上。

    兔子挣扎着想脱离唯叶的怀抱，但落到地面身T一阵cH0U搐後，却一动也不动了，其他动物也都如此。

    接着……

    有篇童话故事，叫做小红帽。

    吃掉了外婆之後，狼企图伪装成外婆这位人类。

    但狼不可能成为人类。

    我们只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不管Ai丽丝、唯叶、乌鸦和我，都是如此。

    已化为瘟疫医生的唯花走在昏暗中，回想着那段记忆。

    如果当时没听从大人的话，不──如果自己真如对李津说的，完全没去见唯叶，会让他的情绪彻底崩溃？

    「是我害了唯叶……」

    给予他的心灵支柱，却也是毁灭他的凶手。

    乌鸦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