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的战利品_为你做担保要冒很大的风险,张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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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你做担保要冒很大的风险,张队。 (第1/1页)

    张鸣筝这几天几乎一直在睡觉,被他叫醒吃饭和做检查时也昏昏沉沉的。

    期间大概是做了什么梦,半梦半醒时总会撑坐起来问他:“庭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比起疑问句听起来更像是驱逐他离开的信号,但好在庭资足够耐心。

    总归是慢慢好起来了,在又一次醒来时张鸣筝逐渐恢复清明而不是像过去几天那样再昏睡过去。

    “醒的好巧,”庭资将水和八分之一块切件蛋糕递给他,“薇薇安带来的。”

    哨兵通常不能接受过分的感官刺激,尖锐的噪音、快速变化的鲜艳颜色,当然也包括各类甜品和其他风味突出的食物。

    张鸣筝算是例外。薇薇安说他唯一一次请假是因为一口气吃掉八寸的奶油水果蛋糕,在静音室里躺了三天。

    “谢谢你的照顾。”张鸣筝缓慢地抿了抿唇。

    唇部皮肤没有因为干燥而开裂,嗓子也没有因为缺水而发痒,显然是有人在他昏睡时常来喂一些水。

    “白塔的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吗。”说这话时他抬头看向头顶小小的、圆孔型的天空,脖颈处的肌rou传出同样无能为力的酸楚。

    他应该是在沉睡时被转移到这里,从原本那间普通的静音室中。

    这样的塔型建筑他只在地图里见过。位于白塔的西北角,在整个地图中用几个无序分布的圆点图例。上窄下宽的圆筒型建筑,顶上没有玻璃——上端的开口处直通云层,雨滴甚至来不及凝结,自然也不需要防雨。

    周围是一米厚的水泥墙,距离地面几米的高度零碎地开了几个方形的通风孔。这是几百年前的静音室,现在早已被淘汰,当做有舒缓作用的囚禁室在用。往常以他的权限连第一道通电铁网都进不来,现在倒是一步到位。

    他现在坐在室内的唯一一张床上——架高的木板上放了一张席梦思。庭资坐在马扎上,旁边的简易收纳箱里插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堆毛绒玩具。

    毛绒玩具足够柔软、圆润,绒布也是大多数哨兵不易应激的材质,因此是很好的安抚物。

    一整筐花花绿绿的毛绒果蔬,很适合用于感官正在退化、对色彩不敏感的哨兵——这是做好了长期待在这里的准备。

    庭资看了一眼时钟,然后回复他:“还没有,只是临时处理。正式的结果在下午五点前公布。”还有一个小时。

    张鸣筝的床头摆着一颗深紫色的毛绒李子,现在被他抓在手里搓扁揉圆。

    “谢谢你,”张鸣筝眨眨眼,“你人真好。”输液管靠近留置针的部分被粘了一张暖贴,以防注射液太凉导致手背痛。他应该再说出点什么感谢的话,但相关经历实在太少,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庭资也随手挑了一颗蔬菜,抬起头来看他:“答应过你。”

    正式的处理结果虽说五点才会公布,但内容一定已经确定好了。蛋糕中奶油与水果接触的部分还没有化开,薇薇安匆匆而来又离开,如果只是为了当一回外卖员给他送平时被严格禁止的食物——这也未免太像断头饭了。

    除非薇薇安有什么重要的话,必须要当面和庭资说清,顺路带来一份小礼物。

    既然庭资还不打算告诉他商议的结果,那不知道应该也——没有关系。

    一个小时的时间并不难熬,期间庭资主动提起他的队员们现在的情况,有世界塔的介入,总体还不算危险。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在这个话题结束前庭资突然抛出问题,一同被抛出的还有他原本握着的毛绒柿子。

    简单的测试,分散受试者的注意力从而引出真话。张鸣筝自信能够完美地应对这种情况——在以前,尽管他并没有受过相关训练。

    但现下的情形是他沉默着接住了柿子,又像在玩某种寻回玩具一样把它送回庭资手里。

    这是第二次试探,且他应对得相当失败。

    “抱歉,”庭资笑了一下,从菜篮子里又翻出一个新的安抚玩具递给他,“冒犯了。”

    张鸣筝接过那串葡萄:“应该的。”

    遥远的钟声从白塔中央传来的同时,庭资将电脑屏幕转给他看,文件有关他的部分已被选中加上阴影。

    寥寥几行字,确认他需要一位高阶向导进行至少精神层面的结合,并由他的向导证明担保他尚有自控能力,否则他需要在静音塔内接受保护和治疗。

    他跳过其他几段翻到末尾下载附件,在打开的文件里找到对“高阶向导”的标准,世界塔编号在300以内。

    世界塔编号每十年新编一轮,按照综合能力评定。

    庭资,编号107,目前他能接触到唯一符合标准的向导。

    ……

    “你也参与了上午的会议,是吗?”张鸣筝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甚至有些变调。

    黑暗哨兵们的诞生势必会影响白塔内部哨向的权力平衡。

    白塔内部从不缺乏积极打击黑暗哨兵势力的队伍。

    以及——庭资本人不认可黑暗哨兵的存在。

    打击哨兵势力的最好方法,莫过于说明原本“黑暗哨兵”就是莫须有。只要他进行精神结合——一个结合过的哨兵,怎么能算是黑暗哨兵。

    “是。”

    永远待在这座水泥塔里还是让从前的心血功亏一篑,于他而言并不是太困难的选择。况且他能活着的年月一眼望得到头,屈指可数的监禁时间不会太久太难熬。

    张鸣筝抬起头,盯着上方小小的圆天空。

    “薇薇安很希望你能健康地走出来,”庭资短暂的笑了笑,“为你做担保要冒很大的风险,张队。”

    “我当年曾欠她一个人情,所以才愿意同意。别让她的心血白费。”

    庭资伸出手来,巴掌大的天空就消失不见。

    “薇薇安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们中任何一个了,至少也要听听她的想法。”庭资将手机递给他,和薇薇安的通话已经保持了相当长时间。

    “鸣筝,”薇薇安在电话那头,声音听起来是强打精神的疲惫,“先出来再说。”

    电话挂断了。

    他倒回床上,闭上眼睛。

    ……

    “来吧。”腰后被什么东西膈得烦躁,他顺着感觉摸出一个用作安抚的毛绒柿子丢到一旁。“精神海很危险,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

    庭资从一众毛绒玩具底部抽出几条简易的固定带,将两端挂到床板下事先钉好的挂钩上。

    ——这张床的组装时间远早于薇薇安替他求情的时间。

    “你对于我的观点似乎有所误解——尤其是关于黑暗哨兵那些,”渔夫盯着被他丢进干涸水桶中的鱼说,“等出去后我们可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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