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给我卖身子，背后给我戴帽子? (第2/2页)

年时，他周围见过的所有的人类都变成了可怕的怪物，正发了狂一样在他身后不停地追赶着他，只有那条人鱼还是从前的样子。

    他在梦里拼命地跑，试图找到那条人鱼栖息的海域，试图找到一处安心的地方躲起来。

    可没多久铺天盖地的黑暗就淹没了他，怪物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人鱼的影子在水中破碎成无数片，他被冰冷的海浪狠狠拍进水底，沉重的身躯坠落进没有尽头的深渊。

    巨大的压力压迫着肺腑，口鼻的呼吸变得杂乱无序，过度缺氧导致的昏厥让他眼前闪烁起花白的光影，伸手想抓住一线生机，却下坠的越来越快。

    他的身体爆发出强烈的不适，快要窒息前从梦境中挣扎醒来，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之后的几天关谨都没有去公司上班。

    连续的睡眠障碍让他不得不接受他的心理医生玛瑟琳的建议，持续了长达一周的治疗。

    在玛瑟琳的印象里，只有提到大海或者童年的事情的时候，关谨才会有这样反应，她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是有关大海的回忆让关谨发作应激，可是通过了解之后，事情又不仅仅是那样。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关谨的口中撬出一星半点的信息，得知他最近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关谨是一个极度封闭内心的人，玛瑟琳很少能够从他的世界里发现别人的影子，他的感情观单薄得有些苛刻，在正常人的世界里，他的情感诉求和表达都有一些不同因素影响的扭曲，这也就导致了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别扭。

    玛瑟琳毫无疑问对这个能让关谨动容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治疗的一周里，她尝试了各种方式和关谨交流，试图从关谨的反应和潜意识里获取那个人的信息，可是前几天关谨的态度尤其强硬，像是不愿意提起，每次都很不耐烦打断了她的谈话。

    直到治疗的最后一天，玛瑟琳都打算放弃从这个方向追问时，关谨却问了她一个特别奇怪的问题。

    “如果你养的宠物不听话，你会怎么处理？”

    不是以主治医师的身份，而是以多年朋友的身份，玛瑟琳这样回答道，“我养了一只猫，它的性格并不算乖巧，常常也总是以各种出乎意料的方式令我难办，我很多次都苦恼过该如何让这个调皮的小家伙听话一些，可是用了各种不同的方法，最后都得到了相反的结果。”

    “为什么？”

    “你想养一只宠物吗？”玛瑟琳问他。

    关谨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点了下头。

    “人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动物也是，我们不可能让所有事物都顺着自己的意识去改变，只能试图去融洽这种不和谐的相处，去理解他们的想法。”

    “要是理解不了呢？”

    玛瑟琳笑了笑，“我想，你要养一只宠物的决定一定不是出于跟风吧，能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或许你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我还没有确定。”

    “说实话，养一只宠物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需要去接纳它的存在，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在这个过程中还要解决各种突发状况。”

    关谨陷入了沉思，他头一次会听着玛瑟琳的忠告认真思考，这让玛瑟琳觉得是个不错的苗头。

    “当然，等那些麻烦事过去，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人际交往以外更纯粹的感情。”

    “万一不纯粹呢？”他今天的问题尤其多。

    “你有没有听过有句谚语叫‘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只有付出相应的爱和关心，才能收获等价的东西，不过…很多时候也可能达不到你的期望，就像你曾经创业的时候那样，就算付出了成倍的努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对吧？”

    “我为什么非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证明那些东西？”

    “因为你喜欢…或者你爱它。”

    听完这句话，关谨挂着一张不敢苟同的臭脸离开了玛瑟琳的办公室。

    好消息是他的状况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多了，直接开车回了公司。

    经过上次的整顿之后，公司一楼大厅再没有出现过上次那样的围堵情况，乘电梯抵达办公室，他的助理林彦立马抱来了一堆需要他亲自签字的文件。

    放下后没有立即离开。

    “还有什么事？”

    “您没来公司的这几天，那个叫乔耳的员工向我打听过您的动向。”

    关谨眉头一挑，顺势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他问过什么？”

    “大概就是问您什么时候回公司。”

    “你怎么说的？”

    “我说您工作很忙，暂时没空见他。”

    关谨没说话，他紧接着又补充道，“之后几天都是让我替他向您问好。”

    “没有别的？”

    1

    林彦摇了摇头。

    他一向都摸不准关谨的心思。

    “去叫他上来。”关谨头也没抬地吩咐道。

    林彦这么多年跟在关谨身边，唯一让人挑不出错的特点就是办事效率格外得快，跟人事部经理要了人，亲自领着带到关谨的办公室门外，全程不过五分钟。

    当事人乔耳表情都还是懵的。

    “关总要见你，你自己敲门进去。”

    乔耳也不知道连续这么多天的冷淡之后，关谨怎么就想通了，提着心神敲门，听到里头传来的一声应答，旋门进入。

    在对方一如既往的冷淡里走到办公桌前，“关总。”

    关谨签完最后一本文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摘下办公用的框架眼镜，冲他抬了抬手，“过来。”

    乔耳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他的办公桌。

    1

    “除了问好，就没有别的话了么？”

    乔耳还没本事能洞察他的心思，跟往常一样，非常老实地冲他点了点头。

    关谨眯起眼，“你可以走了。”

    有好心人给乔耳支过招，说要和一个人搞好关系，就必须得以这个人的意见为主，满足他的一个吩咐和需要，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乔耳没有任何怀疑。

    转身往门外走，却听到背后传来声音，“以后可以再也不用来了。”

    乔耳走出去的步伐顿住，转过身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人，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唇。

    对方没有任何的挽留，冷漠的视线比以往任何一次打量都要让他心惊胆战，乔耳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于是选择了听从别人的那个建议。

    他离开了关谨的办公室，僵直的后背刚才仿佛有千万根尖锐的芒刺在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