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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与 (第1/1页)

    “考试结束,大家放下手中的笔。”

    监考老师收齐试卷后,封好纸袋,说:“先祝愿大家有个美好的寒假假期,咱们明年见!”

    考场中的学生深感解放,纷纷大声回应:“老师明年见!”

    有人瞎起哄,说:“明年不要再监考的这么严就更好了!”

    “哈哈哈哈!”

    “老师以后就盯着他!”

    监考老师出门前挥了挥手,笑:“回自己班里收好东西吧。”

    韦以杭手搁在被课本撑爆了的书包上,怅然:“怎么办,我妈下午回来。”

    苏晨晨掂量了下韦以杭书包的厚度,确定这孩子是打算把所有书都给带回去后,说:“这些书你能看得完?”

    一边的李深深找出自己记好的笔记给苏晨晨,无意间摩挲过她的手背,李深深像是被火燎了一般连忙收回手。

    “你懂啥?!”韦以杭白了苏晨晨一眼,指着书包说:“这,我愿称之为放假回家的仪式感!”

    苏晨晨无言以对。

    “大佬还没回来,怕不是在考场里睡着了吧?”韦以杭拿出手机看了看,姜稷前两天看见他拿纸花‘贿赂’小深同学,便问他期末考结束了后能不能教一下。

    苏晨晨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普通人做不出这样的事但大佬一定可以。

    李深深东西收拾得差不多,说:“我爸来接我了,那我就先走了。”

    “拜拜。”苏晨晨对她挥手,“有空出来玩啊。”

    “是哦是哦,一起。”韦以杭也附和着。

    李深深点头,说:“走啦。”

    韦苏二人猜测姜稷在考场睡着了,可事实是姜稷的监考老师还在讲台上点试卷,试卷少了一份,没找到之前都要好好待在考场里。

    老师一个一个地核对姓名,最后发现是位男生的试卷丢了,那男生人都急慌了,跟着老师到处找试卷。

    其他交了试卷的同学也被摁着不能走,姜稷坐在座位上配和老师的工作,他无聊地转着笔,哎,真是有点困。

    文慎的期末考比他还晚两天,这下他就可以送文慎上下学了,上下都跟着,嘶,这怎么有点野鸡护林兔子护草那意思?

    等试卷找着了,老师放人后,姜稷拿着他那两只笔往外走,放假一身轻,今天晚上就过来给文慎送个夜宵。

    笔直的道路上,夜色包裹着路灯散发出柔和明亮的灯光,树影憧憧,缓行的车辆没入远方。

    姜稷走在文慎身后,他踢了踢对方的鞋后跟,蹭了点污渍在白鞋上。

    “回去吧。”

    “今天早点睡,我要比较晚才能回家。”文慎说话时呼出一阵白色的雾气,寒风带着点湿意刮过他的脸庞。

    西城快要下雪了。

    “那我能一起去不?”

    文慎伸手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他仔细地给姜稷系好,说:“你上个星期不是喊头疼吗,病了我又不会治……早点休息,别想把事情赖我身上。”

    驼色的羊绒围巾很衬人的气质,让姜稷看起来温和了许多,他的睫毛很长,轻眨间接住了一片细小的雪粒。

    “下雪了。”

    姜稷把手插在衣袋里,笑眯眯地说:“文慎,我喜欢你。”

    “我们去燕京过小年吧,你觉得呢?”

    “D—74…75。”姜稷推着行李箱,走在前头找座位,另一只手向后牵着文慎。

    文慎有点晕车,前一会还吃了早饭,现在胃里正泛恶心。

    姜稷握着文慎的手,说:“找到座位了,你坐里边,等会靠窗看看风景。”

    文慎偏头看他:“你愣在边上干什么呢?快坐下,后面的人要借道。”

    正在帮文慎找耳机的姜稷:“……”

    他把箱子推进去,心想还不是因为你?

    文慎看姜稷那赌气的样,不由得笑了,他揉了揉姜稷的头发,说:“消停会儿,待会就到了。”

    “昂?”

    姜稷的左耳被文慎的话熏得通红,他倏地一下站起来。

    文慎疑惑,问:“怎么?去哪?”

    姜稷低下头,“我去买瓶水。”说罢就急忙忙地挤到反向的人流当中去了。

    文慎哑笑,买就买吧。

    这段时间的天空灰蒙蒙的,光亮不强,文慎手肘撑在窗台上,开始闭目养神。

    车身微动,开始启程了。

    文慎睁眼,心里意外姜稷怎么还没回来,究竟去哪个车厢买东西了?

    文慎转头就看到姜稷的位子上坐着个小男孩,四五岁左右,羊羔绒的棉衣将人裹得越发圆滚,文慎有些诧异,这谁家的孩子?

    小孩一点也不怯人,正悠闲地晃荡着的小短腿,他斜出半个身子,那小胖脸笑起来都快把眼睛藏起来了,说:“侬觉得哥哥长得好好看伐!”

    文慎怕小男孩摔下座位,伸手扶住他,问:“你叫什么名字?记得家长坐在哪个位置吗?”

    小孩张开手就要文慎抱,得逞了之后,一脸满足地说:“哥哥我姓言,叫言攸同。”

    “乐只君子,万福攸同的那个攸同哦。”

    “是我阿爸给我取的!”

    文慎看这小家伙很是自豪,应该很钦慕敬仰自己的阿爸。

    言攸同很是自然地让文慎抱着坐在腿上,他眨巴着眼,说:“哥哥,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脸吗?”

    小家伙渴望的眼神莫名有点像姜稷。

    文慎低头,答:“可以。”

    “唔,脸也软软的,像我阿爸。”

    “你阿爸呢?”

    高铁上的乘客大多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了,文慎要把小家伙给送回去,要是等会人家家长找不到就麻烦了。

    言攸同“唉”了一声,说:“阿爸在手机上骂人,说队友打游戏太菜了,他实在没法忍。”

    看来是个比较年轻的父亲……

    文慎觉得孩子可爱,又问:“记得阿爸在哪个座位吗?哥哥带你找过去。”

    言攸同点点头,双手环在文慎的脖子上,看样子是要做个树袋鼠挂人身上了。

    文慎力气大,他一手托着小孩也不觉得沉。

    言攸同带着文慎走过几节车厢,他直起小小的上半身张望着,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一处说:“那!我阿爸。”

    文慎顺着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名极其……极其清贵的年轻男子。

    外表看来至多不超过二十五六,他穿着黑色西装,像是抵达目的地后要参加某个宴席,这人想必畏寒,即便车厢里开着空调他还是披了件深色的呢子大衣,双腿随意交叠,手指飞快的敲击在手机屏幕上。

    让人好奇的是这人竟留了条小辫,随意地搭在胸口处,发尾用一颗幽暗的绿琉璃珠子系着。

    男子听见了声音,抬眸,他的视力似乎有些模糊,眼神转了一圈后才确定了言攸同的方位。

    文慎走过去把孩子交给他,男子起身,个子竟比文慎还高几分。

    他看到文慎后一愣,但马上略有歉意地说:“我这臭小子惯会麻烦人,劳烦小哥了。”

    他的声音给人一种很清澈悠远的意味,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京腔被他极力地用南方音调给抹去了。

    文慎摇摇头:“言小朋友,很懂事。”

    男子将言攸同放下,并对小孩说道:“还不拎出你的小包,给哥哥回点礼。”

    言攸同听到后立马蹲下去扯座位底下的小书包。

    文慎还没来得及拒绝,男子就伸出了手,温笑着说:“我叫言与。”

    “谢谢你帮我把孩子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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