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龙腾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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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7/9页)

京师敲登闯鼓向皇帝老爷告我好了。哼!”说完,拔起钢叉,对准了老家伙,作势欲掷。

    老家伙威风全失,被那一声叱喝惊破了胆,腿一软,向后便倒,居然不要人掺扶,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人丛。

    中年人赶忙抢出,摇手急道:“壮士请息怒,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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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海沉下脸,舌绽春雷大喝道:“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你们是否不想活了?是否先要太爷杀几个人给你们看看?”

    出来了一个花甲老人,双手乱摇,结绪巴巴地说:“壮士,有话好好说。老朽是本村的里正愿与壮士磋商善后,赔偿壮士的一切损失。”

    “你可有功名?”中海厉声问。

    五匹健马愈来愈近,远处的山嘴前也出现了大批人影。

    花甲老人听中海的口气不小,一口铿锵的中原话字字震耳,他可疑心是从南京派来的大员,情不自禁退了两步,打一冷战,说:“老汉早年曾任职湖广赣州石门县知县,赐同进士出身。”

    中海冷冷地向花甲老人打量,有点动容,看不出这小小山村,居然有赐同进士出身的人物,相当不易。那是苦读寒窗磨砚的士子们,梦寐以求的最光荣的出身,经过多少次考试,从乡试、会试、到殿试,幸运的人方能名登金榜,方能获得进士的光荣地位。进士具有三榜三甲,第一榜只有三名,状元、榜眼、探花。第二榜称赐进士出身。第三榜称赐同进士出身。二三榜的人,还得经过考选、就学、留院任职、外放,好不容易才熬得一个七品黄堂。不管官位大小,凡是三榜出身的人,其地位是值得骄做的,至少他是所谓正途出身的人,绝非走门路钻营买官的人可以比拟的。

    “贵村还有比你官位更高的人么?”中海问,和气了些。

    “没有了。”

    “刚才那老狗是谁?”

    “那那是本族的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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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村有一个曾在湖广道州任巡检的程进魁么?”

    花甲老人一怔,接著惨然地说:“有,有,他他”

    “叫他出来。”中海大叫。

    老人摇摇头,说:“他已不在人世了”

    “甚么?”中海厉叫。

    “多年前退职还乡,在瑞金至汀州道上遇贼,全家老小悉数遇难,连尸骨也未能还乡,他这一房子孙已经绝了。”

    中海感到脑中“嗡”一声闷响,一阵寒颤通过全身,完了,这一条线索又断了。这个暗中伸出魔掌戕害他的人,手段之残忍毒辣,计算之精,几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竟能在千里迢迢之外将被利用的人杀掉灭口,大可怕了。

    送信的驿卒、邮传司的管事、入罪的程巡检,加上藉彭小虎血案嫁祸给他的郭巡检,四条线索的关系人全部遭了殃。目下,唯一的线索,只剩下彭小虎遗书上所说的疤眼凶手了。

    天下茫茫,何处去找疤眼真凶?虽说海宇五雄中的疤眼老三有点像,但人家如果一口咬定不是他所为,怎办?怎能胡乱指人是凶手?天下间有疤眼的人不是仅疤眼老三一个人,杀了疤眼老三岂不便宜了真凶?

    他脸色难看已极,用近乎窒息的声音问:“他的家小婢仆,难道一个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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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惨然摇头,说:“男妇老幼一十八口,挑夫二十六名,全部横尸当场,行李箱笼被劫一空,由官府埋葬在义冢。凶手至今毫无线索,汀州府存有底案,壮士可以前往查问,便知老汉所言非假。”

    蹄声如雷,五匹马到了。

    欢叫声大起,人群纷向两侧让路。

    中海像是个梦游者,茫然地转身,茫然地走到树下,两眼发直,木然地拔出匕首,徐徐地割断挂在树桩上的人手上的腰带,对外界似乎一无感觉。

    五名骑士飞洒下马,身手矫捷绝伦。

    花甲老人老远便叫:“家谋兄,不可鲁莽,请”

    可是,五骑土不加理睬,急抢而入。

    “噗!”一名吊著的人掉下了,在树下吃力地挣扎。

    “噗噗!”二三名接著往下掉,这两人很不错,没命似的向外逃,连滚带爬,不知从那儿来的神力。

    五骑土半弧形排开,五枝长剑出鞘。有人低叫:“等一等,让他放了人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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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第四个人掉下来了,躺在地上喘息。

    中海像一个行尸,不知大祸之将至。

    花甲老人踉跄走近,惶急地低说:“家谋兄,算了,他是有所为而来的,看样子没事了,何苦再和他一般见识?其实错在敝村的人。”

    五骑士中,为首的是子午断魂李家谋,他的女儿茜姑,儿子克裘。另两人是李家谋最得力的助手--艺业甚高的隐身大盗,是子午断魂的虎伥爪牙。

    “噗!”第五个人掉下来了,叫了一声“妈”!便昏倒在树下。

    四周鸦鹊无声,死一般的诤。

    子午断魂推开花甲老人,低吼道:“不行,让这小子在附近闹事横行,以后你我李程两家还用做人?我非擒住他剥皮不可。”

    “家谋兄”

    “不关你的事,请你走开,你量大,我可受不了。”子午断魂暴躁地低叫。

    十三个老者惶然后退,退得远远地。人群的圈子向外张,悚然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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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声静止,静得可怕,气氛紧张极了,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地,手心淌汗,腿在发抖,恐怖地悄悄向后移。

    以小亭和孤立的桂圆树为中心,已让出包括小径的一块两三亩大的广场。

    “噗!”第六个人掉下来了。这人神力突生,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冲出五七丈外,方长吁一口气,爬伏在地昏了过去。

    奔出五六个人,屏息著呼吸,拖起昏倒和吓软了腿的人,没命似的逃出人丛外。

    中海转到树前,目送救人的人去远,方拾起匕首,握著钢叉,以叉尖支地,虎目中发射著令人发寒颤的厉光,像无数利簇向外钻射,缓缓地、冷酷地、无惧地从左至右,逐个盯视著五丈外排开的五个人。

    不错,正主儿来了,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但他似乎已经麻木了,屹立如同化石,不言不动,只有令人望之心中发抖的目光在对方的身躯上转。

    子午断魂做了一辈子隐身巨寇和坐地分赃大盗,杀人越货无所不为,在刀山剑海中打滚,在鲜血和尸体中壮大,一生中从无忌惧。但今天却似乎心虚了,看了中海冷厉的神色,和凌厉可怖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机伶伶打一冷战,一阵恐怖的寒颤通过全身。

    “好怨毒的眼神,他为谁而来?”他惶然向自己的内心发问,找不出答案。

    中海的内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宣的感觉,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狂跳,手心在徜汗,神经在痉孪,疯狂的孽火从内心深处向全身各处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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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生中,他从未梦想过要杀人。他是个正常的人,感情内蕴,有年青人的热情,也有年青人的正义感。他哭,他笑,他爱世人,他也有恨,但却从未想到自己要杀人。

    八年前,他被诬流役边塞,他向命运低头,从不怨尤。

    八年前,流配途中,在西安府起解,一百十七名囚徒,到达肃州卫死得剩下四十九名,押运的官兵也死了八个。他也认命,顾不了自己,尽全力拯救被虐待、被累死的同伴,毫不反抗。

    八年,近三千个日子,他像牛马般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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