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踏枝(古风,1V1)_第一百七十五回恩威并施看似既往不咎,宽严相济实则睚眦必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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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五回恩威并施看似既往不咎,宽严相济实则睚眦必报 (第1/1页)

    陆恒缓缓走到亮处,仰头望着吊在半空中的秉笔太监汪顺。

    其实,刚从临安回到汴京的时候,陆恒并不打算对王元忠等人动手,至少不该这么快——

    水至清则无鱼,如今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这些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的老臣个个怀着通身的本事,远非初出茅庐的年轻臣子可b。

    只要他们愿意尽心尽力地办差,他可以对之前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可以适当地满足他们的贪yu。

    可王元忠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笑里藏刀,肆J植党,抓走小安子的母亲,胁迫小安子在凤袍上做手脚,又设下连环计,通过囚犯逃狱事件拖淳于越下水,意图挑拨陆恒和江宝嫦的关系。

    那天早朝,陆恒被汪顺误导,火冒三丈地冲向椒房g0ng,险些斩杀淳于越,过后回想起来,才觉出不对劲。

    于是,他把淳于越秘密召回汴京,将汪顺交给对方审问。

    淳于越背着沉甸甸的恩情,对陆恒生出几分敬畏,又有心为江宝嫦长脸,自然分外卖力。

    他参照小安子所受的酷刑,把汪顺x前的皮r0U一刀刀削去,剔出完整的骨架,又用上好的伤药和参汤强行吊住这位年轻太监的X命,不出一日,便问出幕后主使之人。

    “王丞相,”陆恒挥挥手,示意g0ng人们把绳索松一松,单手钳住奄奄一息的汪顺,将血r0U模糊的x膛近距离地展示给王元忠,“你抬头看看汪公公,我们在他身上割了整整一百二十八刀,流出来的血不到一碗,心跳依然强劲有力,再撑个十天八天也不成问题。怎么样,这刀功不错吧?”

    王元忠缓缓抬起浑浊的双目,和陆恒对视了一眼,像是被火灼伤似的,重新垂下头。

    他的脊背越压越低,终于匍匐在地上,声音里带着难以掩盖的恐惧:“老臣Si罪,求陛下赏老臣一个全尸。”

    参与谋划的大臣们纷纷反应过来,跟着跪求——

    “老臣Si罪!求陛下赏个全尸!”

    “微臣受丞相大人b迫,不得不与他合作,丞相是主犯,微臣只是从犯,求陛下从轻发落,饶微臣一命啊!”

    ……

    被王元忠蒙在鼓里的两位大臣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急着表忠心——

    “微臣被丞相大人蒙蔽,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是这等不知廉耻、大J大恶之徒!求陛下相信微臣的清白!”

    “微臣愿弃暗投明,将功补过!微臣……微臣告发王元忠yAn奉Y违、结党营私、铲除异己!桩桩件件,都有信件为证!”

    陆恒冷眼看着狗咬狗的热闹场面,等他们安静下来,撩起衣袍蹲在王元忠面前,笑道:“王丞相,众叛亲离的滋味不好受吧?”

    其实,王元忠猜的不离十,他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内情,一是早就在丞相府和几位重臣的府上安cHa了眼线,二是有人告密。

    礼部侍郎连宽、被王元忠选中的“幸运儿”的父亲、丞相府的奴仆……正所谓“失道寡助”,背叛这位老丞相的人何止一个两个?

    王元忠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万念俱灰地道:“老臣Si罪,陛下如果执意将老臣千刀万剐,老臣也无话可说,不过,求您不要殃及老臣的家人……”

    “家人?你说的是你的夫人,还是那个跟你通J的儿媳妇,唯唯诺诺的儿子,又蠢又坏的私生nV?原来丞相并非铁石心肠,也有结发之义,舐犊之情啊……”

    陆恒眼中闪过恨意,言辞充满讥诮:“不过,难道说只有丞相的家人X命金贵,朕的皇后就活该被那么多不三不四的人嚼舌根?小安子就活该被你利用,被你抛弃?淳于越就活该沦为权斗的牺牲品?别人的命都不算命吗?”

    王元忠哑口无言,只能不住叩头,道:“老臣知罪,老臣知罪……”

    陆恒站直身躯,环顾四周,态度一转,说出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话语:“不过,朕今日叫你们过来,并不是要治哪个人的罪。咱们君臣一场,若能冰释前嫌,好聚好散,也不失为美事一桩,你们觉得呢?”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还有这么好的事,一时间没人敢答话。

    王元忠更是觉得自己在地狱和人世来来去去,连过了几次鬼门关,头目森森,耳内轰隆,什么都听不真切。

    “怎么,你们不相信朕的话?”陆恒轻笑出声,掩去眼底的杀意,“朕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们在这段时间内,安安分分地和朕安排过去的官员办理交接手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帮他们迅速上手,朕恩准你们回家乡荣养。”

    “什么谋反,什么下毒,什么另立新君,这些骇人听闻的话,朕只当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也都烂在肚子里。”

    “王丞相,你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受人钦佩,朕视你为国之栋梁,本来打算予以重用,可你年迈T衰,重病缠身,执意辞官还乡。”陆恒早就为王元忠想好了说辞,“在你的再三请求之下,朕不得不忍痛答应。”

    他又转向御史大夫单逊:“单Ai卿,十分不凑巧的是,你也得了怪病,你亲手栽培出来的两个学生愿意执弟子之礼,陪着您四处寻访神医,朕百般无奈之下,只好临时cH0U调几个人,过去填你们的空缺。”

    他对其余几人也有安排,那些老臣苦笑连连,为了保命,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情愿。

    陆恒交待完毕,打发众人退下,负手而立,脸上的笑容既温和又自然,朗声道:“接下来的这个月,便要辛苦众位Ai卿了,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朕。如果朕安排过去的人实在愚笨,怎么都学不会,朕不介意亲自到衙门里向诸位请教。”

    众人熄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垂头丧气地离开养心殿。

    王元忠站在陆恒对面,沉默地看着他,过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心服口服地弯腰行礼,道:“是老臣看走了眼,陛下既有用人之智,治世之才,又有容人之雅量,假以时日,必成一代明君。”

    陆恒笑道:“丞相过誉了,您慢走。”

    他在心中暗道——

    他可当不起“容人”的美名。

    俗话说“卸磨杀驴”,他总要哄得他们老老实实地把“拉磨的本事”教给新人,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再耐心地等上三五年,才能拿起磨得雪亮的屠刀,一解心头之恨。

    算计过他的,非议过江宝嫦的,手里犯过人命案的……

    一个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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