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08 受伤 (第2/2页)
。 足球就是其中之一。裴庭山高中当过校队前锋,颂听经常和他一起玩,踢得也很不错,第一次亮相时让很多人惊喜。 他换好鞋子站在绿茵场热身,草场刚降过水。颂听轻巧地颠了几次球后往中心跑去。他和简舟分到了不同的队伍,比赛正式开始。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攫取他的神经,只需要奔跑就好。他在草场飞奔,足球被他牢牢控在脚下,势如破竹、无人可挡。对方有人想要强行拦截,却没稳住自己身形,一脚踩在了颂听的脚面。 两个人都摔在地上,颂听仰躺着,被难以忍耐的痛感激出了泪光,他望向明晃晃的天空,吐出一口气,“就这样吧,就应该这样。” 如释重负。 简舟连忙过来拉他,“能走吗?” “我去叫老师吧。” 一群学生闹哄哄的挤在一团,另一个摔倒的学生和颂听相互搀扶,难兄难弟。事情闹得有点大,体育老师、校医都来了,先做了应急处理,保险起见还叫来了救护车把他们送去医院检查。 一通检查后,诊断还没下母亲就赶来了,她一脸严肃与医生对话,确定是骨折。但所幸不是很严重,只需保守治疗。颂听的脚被上了支具固定,还被班主任批了假,一个人坐在一楼大厅等母亲缴费。 颂听有些忐忑,他不想再见到母亲发怒继而对他指责,等母亲缴费时都惴惴不安。但出乎意料,母亲表现得很平静。她收好单据,走在颂听前面,背影显得格外清瘦,那背影就像在殡仪馆时独自面对冷嘲热讽的母亲,饱含决绝与冷漠。 颂听这时知道母亲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但他也不再辩解什么。又要道歉吗?这次为什么而道歉? 颂听被固定好的脚又痛了起来,他不敢再用力,靠着医院门口的柱子站着,看起来有些滑稽。 母亲还有事情,颂听只好自己回家。没想到家后在鞋柜看到了裴庭山的球鞋。 “颂听?”裴庭山拿着一个旅行包,在扫到他受伤的脚时下意识皱了皱眉。 “脚怎么了?” 颂听本打算直接回房间,没料到在经过裴庭山时被拦住了,“怎么受伤了?” “踢球伤到了。”颂听不愿多说,刚一到家疲惫就涌了上来,他挣了挣被握着的手臂,裴庭山攥得很紧。 “你弄疼我了。”他耐心全无,甩开裴庭山,恶狠狠地说,却又被拉住了,这次动作很轻。 裴庭山动了动手指,像是在调整,接着他蹲下碰了碰颂听的支具,“还好吗?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的吗?” “救护车送的,妈也有在。” “嗯,请好假了吗?明天也要上学?” “要上,不是要高考?”颂听稍微低了点头,裴庭山离他好近,呼吸都打在他耳边。 他大手一把搂住颂听的腰,“你不要走了,我抱你回去吧。”说完便不顾颂听意愿,把他送回了房间。颂听的脸红红的,像鹌鹑一样趴在裴庭山肩膀。尽管他在梦里经常对裴庭山上下其手,但现实中裴庭山已经很少主动对他有亲密举动,但这次裴庭山竟然主动抱他。颂听坐在床沿,支具笨重又碍眼,他顶着烈日走了一路,之前又高强度运动,觉得自己臭烘烘的。他自己拨弄着支具,想解开好去洗澡,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脑突然宕机,手忙脚乱半天也没解开。裴庭山见到便蹲在颂听脚边,握了握他的手,“没事,我来解。“ 裴庭山很快就解开支具,把它放在一边,然后半蹲着身子擦掉了颂听的泪,“不哭了,哥帮你解开了,是要洗澡吧。” 颂听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沉默的哭泣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裴庭山对他说话,替他拭去眼泪。他耳鸣着,无声的哽咽让他眼前一片模糊。 “是不是太疼了,医生有没有开止痛药。”裴庭山把床头的抽纸拿在手上给颂听擦脸,“疼哭了。” 颂听点头,但其实只有被裴庭山问到后,痛感才姗姗来迟,他太累了,神经针扎一样痛,就把头埋在裴庭山怀里,他被很温柔的抚摸过后颈,最后停在他的发间。 “你小时候比现在勇敢,都不哭的。”裴庭山替他顺顺头发,叫他去洗澡。 颂听在走进浴室时才想起裴庭山指的事情,他小六时也骨折过一次。那次骨折远比这次严重,他不小心在楼梯摔了一跤。右手肘关节错位,母亲当时还在上班,借了一辆电动车把他载到医院,颂听坐在后座捂着胳膊一声都没哭。在医院一番兵荒马乱,颂听回家已经很晚,那天又布置了很多作业。颂听着急作业,一回家就趴在桌子上用左手吭哧吭哧写。裴庭山回家都被他大吓一跳,“骨折了可以不写的,听听。” 颂听在想一道算术题,不理睬裴庭山的嘀嘀咕咕,又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答案。 他和裴庭山是共用书桌的,颂听就这样做完了数学,又拿出了语文开始练左手写字,裴庭山看得很不忍心,“哥帮你写吧?“ 颂听这次开口了,“不用。”语气坚定。 裴庭山只好作罢,到最后也不温书了,看着颂听艰难的写完作业。 颂听想,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倔强、不到南墙不回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