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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峰咳了下，收回腿，假装无事发生，“不好意思，腿伸的太长。”

    两人视线交锋，严以宁左右看看，莫名觉得气氛紧张，咽了咽口水站起身：“我先去一下厕所。”

    严以宁到了厕所，叹了口气，想不通怎么自己就跟他们搅和在了一起。

    还没关上门，一只手伸进来扶住了门框，严以宁吓了一跳。

    门被拉开，迟朔侧身进来。

    “你要上厕所？那我先出…”不等出去，他的手臂被抓住，他迷惑地回头。

    他们家厕所只有一扇小窗，光线幽暗，迟朔的视线在暗处里竟仿佛存在感极强的有形之物一样。

    “不是说好要谢谢我？”

    “在这里？”严以宁有些懵，在厕所有什么好谢的…

    一双手顺着腰线摸了上来，他心里一慌，空间狭窄，两人一个拳头的距离，呼吸声清晰可闻。

    “别在这里…”他伸出手聊胜于无地推拒。

    “那你想在哪里？”迟朔抓握住他的手按在身后冰凉的瓷砖上，一步不让。

    “嗯…反正在这里不行。”严以宁退无可退，被一冷一热夹在墙壁与迟朔之间，衣服被微微撩起，有一小段皮肤贴在了瓷砖上，冰的他一激灵往前弹了下，贴到了迟朔怀里，迟朔的手顺势搂住他的腰，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过来。

    他欲哭无泪，谁来救救他…

    啪啪——

    “是以宁在里面吗？”严以宁一激灵，是mama的声音，赶紧把卷到腹部的衣服拉下来，平复了下气息，对着外面回答：“mama，我在上厕所呢。”

    “啊，那迟同学呢？”

    严以宁看了眼面前的人，脸上微微一热，对着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被发现两人在厕所里他就没法解释了。

    “他先回去了，mama。”

    “这么急？”

    “他有事…”严以宁握紧了手有些紧张。

    “这孩子也不说一声。”严母嘟囔着离开了。

    又被人打断，迟朔也有些烦了，看向严以宁，他的衣服都有些皱了，拖鞋躲闪间被踢到了一旁，一副被揉搓的皱皱巴巴委委屈屈的样子。

    他低下头，在严以宁耳边说：“下周的小组学习，来我家。”

    严以宁rou眼可见地惊了下，又开始纠结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扬起脸问迟朔，“那这样算谢吗？”

    迟朔有点好笑，点点头。

    “那…”严以宁咬唇，“只让你摸两下就行了是吗？”脸上微微发热。

    迟朔颔首，“是。”神情在灰暗的空间里晦涩难辨。

    严以宁回到房间里，在门口整理好衣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了进来。

    厉峰双腿交叠伸展，背靠在座椅上，闻声抬头：“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去做什么了？”

    “上厕所。”

    “是吗？”厉峰眯起双眼，“跟迟朔一起？”

    “他说有事先回去了。”

    回去了？

    厉峰轻哼了下，盯着严以宁，视线锐利，“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以宁坐回去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还是那句话，“什么也没有。”

    是什么也没有嘛，即将倒也许会有什么。

    “好好，这是你说的，最好别让我逮到。”

    严以宁头也不抬，“好的，再见。”

    再也不见。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他发现了，不论怎么样，跟这两个人在一起，热闹看不到，最后吃亏的都准是自己。

    他以后要离这两个人都远远的。

    嗯，迟朔可以稍微近一点。

    ……

    没多久，门外传来声音，“以宁，同学走了怎么不知道来送一下呢…他就是这样，下次再来玩啊。”

    送走了两人，晚上的时候严以宁短暂地感受到了在家里少有的开心，mama问他怎么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那个迟朔不就是老师一直在夸奖的年纪第一，顾清宁也凑上来，神神秘秘地打探两人是谁。

    直到，顾青山回到家里，关上门后，争吵声传了出来，最近他晚上起床喝水隐约也听到了声音，但是像今天这样清晰的吵架声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嘭——

    有东西砸到地上，他听到了母亲的哭泣声，也听到了他们争吵的内容。

    顾叔叔下岗了。

    他想敲门进去，却不知道进去了又能怎么办。

    恰好看到了从旁边走了出来的顾清宁，一双通红的眼睛，疏远又陌生地看着他。

    不等他说什么，顾清宁对着他冷笑了下，“你很高兴吧？”

    “你在说什么？”

    “我爸爸下岗了，mama也许就会离婚只带着你一个人了。”

    严以宁浑身的愤怒涌到嘴边，突然发现他之前那么讨厌这不伦不类的家庭的同时，顾清宁也一样的讨厌着他。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看清了顾清宁眼里极深的厌恶与恨意。

    严以宁有些哑然，有些事他们看待的角度其实是一样的。

    他们彼此都是这个家的外人。

    虽然严以宁没想过兄友弟恭，但这也是他第一次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彼此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