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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在红旗下35 (第1/2页)

    俗语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晚云就刚刚喝了口凉水。

    一天午饭后,晚云独自经过小礼堂向实验大楼走去。

    小礼堂的门上方有一幅彩sE画像,门边还有一张标语:‘坚决拥护伟大领袖,势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晚云想,标语里的‘势’应该是‘誓’。可能写标语的人不小心弄错了。她连忙走近一些,在附近找了找,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将这个字改正过来。

    晚云没有看到笔和墨汁。

    这时h代明也正向小礼堂走来,大约和她有30米的距离。晚云不愿与这个正红得发紫的人打交道,更不喜欢他那种总是不可一世的样子,没有说话便立即转身走开了。走的时候还想着那个错字,就用手指了指小礼堂的门,示意标语中有个字需要改正。

    h代明走到小礼堂门口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好像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突然,他看到了画像。高度的阶级觉悟提醒他,晚云该不会是用手作枪对着伟大领袖吧?嗯,有可能。这个想法立即让h代明激动不安,他终于抓到晚云的大把柄了。《人民日报》说,对那些恶毒攻击伟大领袖和林副主席、恶毒攻击中央文革、反对无产阶级司令部的现行ZaOF分子,一旦发现,就狠狠打击,毫不留情。好啊,你晚云今天就栽在我手上了。h代明迅速朝“工人宣传队”办公室跑去,绘声绘sE的向队长作了汇报。

    如此重大的案情把队长也吓了一跳,当即找人将你晚云带到办公室审讯。

    h代明和四、五个“革命群众专政指挥部”的人包围着晚云,神情严厉,语言粗野。时不时还要拉扯晚云的衣服和头发,b她交待重大的犯罪事实。

    晚云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始终不承认用手作枪的事。

    h代明站起来左右开弓对着晚云扇了几个耳光:‘你今天不老实坦白,就别想离开这间房子。’

    ‘我真的没有这种事。’晚云甚至认为不可思议。

    ‘我亲眼看见的,还敢狡辩。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打Si你’。咆哮着的h代明捏紧拳头朝晚云头顶连击了几下。

    晚云以前读书时,见有人写‘眼冒金星’的行容词总觉得有点夸张,想象不出是怎样一种状况。现在,她终于知道了。此刻的她,眼前就有无数大大小小不停变化的小亮点在闪烁,天也开始一下子变暗变黑。晚云昏Si在了地上。

    晚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牛棚第六间里的床上。在牛棚外面新刷了几幅大标语:打倒现行ZaOF分子晚云!晚云不投降,就叫他灭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每间牛棚都不大,约八、九个平方。门开向走廊,靠外面的墙上有两扇玻璃窗。窗下一张小桌子和一根木板凳,进门的右手边放了一张单人床,左手边有一个热水瓶和一个洗脸盆。门后面的角落里有一个竹字纸篓。

    两个负责看守的人见晚云醒了便向她要了她宿舍的门钥匙,很快为她拿来了被褥、饭盒以及洗漱用品。

    晚云就这样被囚在牛棚里。任何时候都有人盯着。早上六点半所有被管押的人集中在一起读“毛选”,然后是早请示,晚汇报。上午、下午、睡觉前必须坐在小桌子旁写认罪材料,每天至少交四篇。如果数量不够或检讨不深刻就有当场挨打的危险,或者第二天召开全T职工大会,请大家来帮助提高,在更多‘革命群众’的声讨中,批斗,挨打。因此那段日子里晚云身上经常红一块,紫一块。

    十几天过去了。一九六九年四月中国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圆满结束。听着外面高音喇叭的广播、喧嚣的锣鼓、热烈的口号声,晚云常常泪流满面。

    ‘啊,呀,我是如此地拥护你!我冤枉,真的很冤枉。你快来救救我吧。’晚云默默怀着期望。

    受到如此摧残的晚云政治上近于愚蠢的单纯依然满怀信心的等待着救赎。她完全弄不明白现实中一次又一次的酷烈政治运动是如何发生的。这些混乱、恐怖、Si亡和中央那个高高在上人,那个被塑造出来的神之间有什么关系。在她的心中,那个人永远是英明的,正确的,伟大的。如果错了,都是下面执行的人错了。

    又过去两个星期,晚云的情况依然如前。倒是为了庆祝‘九大’胜利,这期间所有关在牛棚里的阶级敌人被拉出去游街和开会批斗的次数更多了。

    晚云看不到苦难的尽头,开始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如果全国下面执行的人都错了,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瞒得这么好这么大,可能吗?晚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明确,却令她伤心。

    晚云木然地看着桌子上的白纸,不知道今天要交代什么。所有能够联想起来的问题,包括语言、行动、Ai好、习惯,公开的、yingsi的,只要认为能和资产阶级沾上边的都已经交代了。阶级根源也已经挖到自己的父母和父母的父母。再前面的祖宗没见到过,毫无印象,已无法继续挖下去。

    昨天下午“工人宣传队”的人来找晚云谈话,又提到用手作枪的事:

    ‘你如果仍不承认,就是不知悔改,继续和革命对抗,面前只有Si路一条。承认了,算自首,我们可以对你宽大处理,也许可以考虑以人民内部矛盾作结论。何去何从,你权衡一下利弊。你把这件大事情说清楚,别整天写那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我们看得眼睛都发酸。’

    晚云已无路可逃。

    十八

    初春的yAn光透过枝叶斑斑驳驳地照着坐在窗前的晚云。窗外的砖墙上两只麻雀正不停地跳来跳去。墙缝里钻出的几株h堇分生出不少幼枝,一丛一丛的,串串小花象极了张着嘴的小鱼,在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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