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红旗下_长在红旗下2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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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在红旗下25 (第1/2页)

    李老师已经在实验室,看见晚云进来,连忙拿起工作服为晚云穿上,宽大的白sE长褂完全将牌子遮住了。

    ‘别往心里去,慢慢会过去的。’李老师说。

    ‘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晚云完全崩溃,眼泪稀里哗啦,委屈、羞辱、心惊胆战,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想Si的心都有。

    一声叹息,长长的,李老师没有再说话。

    晚云就这样带着牌子生活在别人惊讶、猜疑、鄙视的目光里。有时候会有一些孩子跟在后面边走边喊“晚云-黑七类,黑七类-晚云”兴奋得就像看见了动物园里的新品种。

    批斗后第四天,早上开始下小雨,越来越大。晚云走在外面的时候不带雨具,任凭雨水从头到脚地淋着。牌子上的字迹开始变得模糊,渐渐地,连贴上去的白纸也剥落下来,掉在地上。晚云不看也不捡,仍旧挂着发软的牌子上班下班。下午快六点的时候雨停了,晚云离开实验室,顺手摘下牌子丢到了门后的垃圾桶里。

    几天后。

    原本安安静静的研究院一夜之间出现了好几个高音大喇叭。

    早上六点,雄壮的‘东方红’歌声高亢有力,全院职工谁也别想再睡下去。紧跟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人民日报社论,评论员文章……,源源不断地穿入人们的耳道,直到晚上十点。有时候,半夜两、三点,院播音员会突然兴奋地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大喊大叫:“最高指示,最高指示:说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在这个历史阶段中,始终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X,存在着帝国主义和社会帝国主义进行颠覆和侵略的威胁。”革命的声浪如影随形,跟着人们进厨房,上厕所,吃饭,睡觉,上班,下班,煎熬着人们的觉悟,敲打着人们的神经。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党和国家已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看似平静的生活处处刀光剑影,充满了阶级斗争,到处都有牛鬼蛇神,赫鲁晓夫式的人物就睡在自己身边。

    研究院已不再工作,大家专心专意忙着找敌人。但是说归说,敌人什么样子谁也不是很清楚,找起来就不那么容易。大字报已经贴满了研究大楼四层走廊所有的墙壁。内容却五花八门:从某某某偷听敌台,有可能和国外特务有联系,到某某某经常穿花连衣裙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大至党情国法,小至J毛蒜皮,和“四清运动”内容大同小异。人人都有一点可疑,有一点不忠,都可以纳入进“敌人”范围里,但人人看起来又不像是阶级敌人。研究院人心惶惶,进入红sE恐怖。

    这个时候院级领导为了充分T现党的核心指挥作用,开始不断组织各种会议:党委会,各处室党支部委员会,党外积极分子会,红五类会。连夜聚集商议对策,确定革命斗争目标,制定革命斗争方法。经过两天的努力终于取得了一致认识。一大批示范X、引导X大字报贴了出来,呼啦啦的仍然集中到了院里三十几个在“四清运动”里已经红火烧身的人头上。领导的意图很明确,这些人就是当前运动的重点对象。在召开的全院动员大会上,书记慷慨激昂的为全院职工打气加油,鼓舞群众突击重点,集中火力消灭这一小撮阶级敌人。“四清”运动里揭发过的人和问题又全盘翻了出来。

    晚云也不能幸免。贴出大字报里增加了她作为阶级敌人的新内容:有人曾亲眼看见她给正在服刑的母亲寄过东西和钱。也有人听晚云说过她的母亲原来是一个非常出sE的中学老师。晚云的母亲不应该是母亲,只能算是ZaOF。这些行为证明了晚云和母亲划不清界限,也就是和ZaOF划不清界限,自然就是ZaOF。或者至少,是ZaOF的孝子贤孙。加上复杂的海外关系,晚云被革命一点也不冤枉。针对晚云的大字报越贴越多,丑化的漫画头上cHa着红sE利剑。

    一天下午,研究院几个革命先锋跑进晚云实验室,‘黑七类’的牌子重又戴在晚云脖子上。

    晚云在惊恐、无望中生活着,颤颤惊惊。

    晚云被送到研究院种植场劳动。A市的七月,酷热难当,晚云拉着水管一畦畦地浇地,汗流夹背。

    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选择,晚云终归和母亲一起生活了几年。这些日子究竟哪里错了,晚云得想想。那个时候母亲还不是ZaOF,做的、说的全部符合革命要求,连派出所民警也常和母亲来往,表扬母亲。母亲成了ZaOF,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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