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先生_第三章 我非池中物(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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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我非池中物(三) (第1/2页)

    滕云开车把方馥浓载去了约定碰面的那家私人会所,没看见战逸非,倒看见还没来得及走的许见欧,他朝两人摊了摊手,一脸无可奈何地说:“战逸非刚才和人起了冲突,现在为了消气又去泡吧了。”

    地下留着触目惊心的一滩血迹,听说被一啤酒瓶撂倒的是另一个有头有脸的富二代,还是战逸非亲自下的手。

    滕云问许见欧:“一言不合?”

    “不是。”许见欧摇头,“宿怨。”

    几个服务生因为劝架反倒无辜挨了打,保洁阿姨正打扫着一地的玻璃残渣。会所的经理对外头的鸡飞狗跳视若无睹,只专注于唾沫横飞,向一票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慷慨陈词地训话:“要解放思想!要豁得出去!”

    无论圈里圈外,大凡都知道“公关”这词儿带点贬义。这些看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也是公关,正因为她们的存在,这词儿渐渐脱离了营销与媒体的原意,总教人情不自禁地将它与行贿、宿娼一类的劣行扯为一谈。

    临近晚上十点,对夜生物来说,一天才刚刚开始。碰面的地点被改作了一家叫夜曲的酒吧,方馥浓被滕云载去了夜曲,结果再次扑空——那边有人对他们说,战总嫌这种静吧没意思,又把碰面地点改成了一家名叫Breast&Beast的闹吧。滕云还打算去取车,可方馥浓却来了脾气,掉头就走:“耍人呢?不去了。”

    许见欧在背后喊他:“这回真的约好了!”

    方馥浓步子不停,头也不回,只抬手朝身后两人挥了挥,示意再见。

    滕云想赶上去拦他,自己反倒被拦了住。许见欧笑得一脸笃定,“别拦我们方总,让他走。”他顿了顿,故意大起声音说,“有些事情我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在你之前,上一任公关部总监离职后就把别克换成了奔驰,自己也开了家公司……”

    方馥浓果然停下了脚步。

    “还有就是,战逸非刚从牢里出来不久,二十七岁自己管个公司,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他因为什么进去的?”方馥浓仍没回头。

    “酒驾超速,撞死了一个人,三年有期徒刑,他坐了两年牢,提前一年刚刚释放。软软的刘海盖住前额,头发天生带点黄,眉清目秀的许主播笑得唇红齿白,直勾勾地望着那个挺拔背影,“是不是一听就‘钱多人傻’?”

    酒驾、飙车、坐牢,怎么听都是个“钱多人傻”的蠢货,方馥浓终于回过了头,佯作生气地说:“不准这样说我老板。”

    两道交织的目光间冒出了咝咝电流,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滕云在一旁看得止不住地摇头。

    许见欧也问了方馥浓关于公司关门的事,对于被坑只字不提,方馥浓大度地表示自己只是稍欠运气。不再继续这个扫兴的话题,许见欧走上前,展开手臂去拥抱方馥浓,情真意切地说着:“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毕竟是多年未见,方馥浓嘴角的笑也收不住了。他似乎也想迎上前去,忽又突兀地一停脚步,用眼梢瞟了瞟滕云:“家属要是批准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抱一抱你。”

    滕云叹了口气,又笑:“我转过去总行吧。”

    滕云背身的同时,许见欧将自己投入方馥浓的怀里。

    香水味有些招摇。这个男人的味道与自己的青春息息相关,许见欧闭起了眼睛,空气在他们相拥的这一瞬间凝结不动,他看见了多少已变作脏灰色的前尘旧景,抛不掉,忘不了。

    在B&B酒吧,方馥浓碰见了一个熟人,一个梳着莫西干头的男人,身材五短,其貌不扬。俩人刚隔着一些人打了个照面,对方立马就贴了过来,指着许滕二人冲方馥浓眨眼睛,以为他们也是“公关”。

    那个笑容阴阳怪气意味深长,方馥浓知道“公关”在许多人眼里就和“rou体工作者”一个意思,所以也没当场点穿。阳奉阴违的事他做来行云流水,一副和对方久远不见的热络样子。

    酒吧名字低俗,内饰也不算高雅,没有如泣如诉的蓝调音乐,没有郁郁不得志的爵士歌手,只有迷炫的射灯、拥挤的舞池、千金一座的商务包厢,以及一个个抛妻忘孥的中年富商,一群群抛胸露腿的年轻美女。

    莫西干头的男人自称凯文,十句话里九句是吹,说自己开了一家颇具规模的模特经纪公司,这些年什么财大气粗的甲方没有见过,有个富二代为了搭配一周里的不同心情,一口气买了七辆不同颜色的兰博基尼。

    其实所谓的模特经纪公司就是拉皮条,他手里攒满了模样漂亮的男人女人,认识方馥浓也得缘于此。

    “这地方的老板有背景,方方面面都搞得定,所以不怕查,来的人可以尽情玩,常常还有小明星来捧场。”凯文说,“今晚上就有一个叫安迪的‘情歌王子’,这片区域的女孩子大多是冲他来的。没想到一个歌星过气那么多年,倒还有些铁杆。”

    大约这样的地方总是越夜越美丽,情歌王子还没到,这会儿人虽不少,但实在算不上闹腾。舞池中央稀稀拉拉这么几个人,舞姿生硬又低俗,DJ放的音乐也绵软无力。接近了内场的VIP区,凯文一见美女就亢奋的毛病简直烂入骨髓,两只眼睛立即像狼似的嗖嗖放光。

    “那里的几个不是冲明星来的。喝酒、陪聊、划拳,外头的酒吧垫场一夜五百,这里翻倍,但她们不图这个钱。这地方畜生比人多,放得开的一晚上就是一辆现代酷派。”许见欧先他们一步去找战逸非了,凯文扫视一圈酒吧,又用视线指了指四五个频频冲他们放电的美女,得意地说,“我手上的模特比这里的上档次,最不济的,一天静态秀也得六位数。”

    方馥浓自己开公司时没少和达官富贾们逢场作戏,当然见识过这种地方的乌烟瘴气,还没少见。正微笑做戏的时候,一个女孩子从舞池里冲了出来。不知是喝高了还是嗑药了,她一下就扑进滕云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疯道:“帅哥,我们跳舞吧!”

    滕云从来不喜欢这样的地方,碍于对方是个女孩子又不好当场发作,于是青着一张脸,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方馥浓替好友搭拆,握着女孩的手腕把她带进了自己怀里,贴着她的耳垂温柔细语:“帅哥在这儿呢。”

    当真毫不扭捏地跳下舞池,方馥浓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和着节奏扭腰动胯,与那看着年龄挺小的女孩子贴身热舞起来。叶浣君自己身形发福断了明星梦,倒是没少灌输侄子“形象价值百万”的念头,所以方馥浓向来不求一帜独树只求八面玲珑,运动、乐器、舞蹈……什么都沾,什么也都沾得像模像样至少能唬外行。他本就长得好,这一招展,立马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原还挺宽敞的舞池一下子拥挤不少。

    一看围绕身边的人多了几番,喝彩的,跳舞的,都纷纷亮了相,方馥浓反倒意兴阑珊地打算撤退。可那醉醺醺的女孩将双手搂上他的脖子,硬是不让他走。

    稍稍挣了挣,没能把女孩从怀里推开,对方搂他搂得紧,再用力可该动粗了。

    “欸?”方馥浓视线向前,突然轻轻一睁花哨的眼睛指向前方,一惊一乍地说,“那不是安迪吗?”

    “哪里?在哪里?”上了当的女孩马上就松了手,转过迷瞪瞪的眼睛去寻找自己的偶像——趁对方松手之际,方馥浓顺着音乐的节拍一侧身子,从挤挤攮攮的人群当中挺顺溜地溜走了。

    “别忘了正事儿,”滕云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重又回到身边的方馥浓,“你可是来面试的。”

    “我替老板暖一暖场。”方馥浓不以为意,眼波往舞池里一扫,挑了眉梢说,“你看,这会儿热闹多了。”

    “就你刚才和那小姑娘贴身跳舞的时候,我和滕云聊你呢。”知道了对方是医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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