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残留的烟味 (第1/2页)

    他不是立刻醒的。

    意识是被轻轻敲开的，像耳边有微小风声，也像x口落下一道轻柔的压痕——

    周渡的吻并不深，只是贴了一下他额侧，然后像完成一项静音任务一样立刻撤离。

    他睁眼时，她的气息还残留在空气里，温度却已经cH0U空了。

    他静静坐起来，看向门边。

    那道门合得很好，没有声音。她来得轻，去得也g净，不像往常那样走前会留下本书、一杯茶，或者一句“我很快回来”。

    这次，她什么都没留。

    他低头，从薄被里伸出手，像本能地抓住什么，指尖却悬停在半空。

    ——他闻到了味道。

    一缕非常轻的烟味，藏在她衣角拂过的空气里，若不是他对她太熟悉，几乎不会察觉。

    她不cH0U烟。他知道得非常清楚。

    她甚至讨厌那种味道，曾经在路边皱眉看过人x1烟，说那种味道“留在身上很久，像别人的印记”。

    所以她不会有烟味的。

    那这味道从哪来的？

    他的眼神忽然沉下去，身T没有动，心却像被什么拉住了。

    不是她的味道。

    ——那是她去过别人的空间，被那人留下了痕迹。

    他靠在床边坐了很久，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窗，只是一遍又一遍在记忆中复写刚才那个吻。

    那一刻，她是真的吻了他。但不是归来后的亲密，而是离开前的交代。

    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

    他已经开始不知道，她每天去了哪、做了什么、见了谁。

    他在她身边，却像个睡着的盲人。

    而她，从未把他唤醒。

    他安静地穿好衣服，收拾得一丝不苟。像她会做的那样。

    他不是冲动的人，澜归一直都不是。

    但他现在要查她的行踪，不是为了怀疑，而是为了追上。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就会真的被她留在梦里了。

    凌晨五点，天sE未亮。

    澜归坐在屋内，窗帘只拉开一条缝。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将近一小时了。

    屏幕亮着，是他黑进来的系统调控界面。他不擅长黑客技术，但他熟记周渡每一次权限申请的习惯格式，反复尝试后终于匹配出她出勤用的交通授权码。

    定位数据显示她正在旧城区，地名后缀写着“封存状态”。

    澜归的指尖微微一紧。

    那是一处早年试验设施废址，封了很久，几乎没人再提过。他不记得她说过要去那里。

    她去了那里，还带着烟味回来。

    她从没对他说起那些事，也没提过那张他从未见过的脸。

    他站起身，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按灭屏幕，拿起外套，轻声走出房间。

    没有人告诉他该不该去。

    但她也没告诉他，不准他去。

    同一时间，顾清客正在监控屏前慢慢搅着咖啡。

    “澜归的位置偏移了，”助理低声汇报，“方向……是旧试验场。”

    他没吭声，笑了笑，把搅拌bAng放进杯沿边沿，清脆一声响。

    “果然闻到了啊，怪不得今早没吃饭。”

    他侧过脸，看向另一边的屏。

    “让傅冼出去吧。”

    助理一怔：“他才刚……”

    “越早咬上，越快确认关系，”他不紧不慢地说，“不然周渡太寂寞了，光和Si人查案多没趣。”

    封闭试验场外，斑驳的墙上爬满铁锈与青苔。

    澜归踏进去时，风透过破裂玻璃呜呜响，他听不见什么声音，却能感觉到温度在下降。

    刚走到二层楼梯口，前方却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你不该来的。”

    傅冼从Y影里走出来，身形削瘦却拦得SiSi的。他身上还穿着前几天那件训练风外套，侧脸在光里若隐若现，像被刮过又黏合起来的旧照片。

    澜归顿住。

    他没见过这人，但那句话太熟悉了。

    周渡也对他说过这句话。很多次。

    “你是谁？”他开口，声音低而警觉。

    傅冼却笑了，像听见什么好笑的安排：“你还不知道我是谁？那就好玩了。”

    他朝前一步，“她没告诉你啊？她以前最喜欢我了。连命都差点给我。”

    “不过——”他指了指澜归手腕，“后来不听话，就像你现在这样。”

    “所以，她才让我来替她看看你该不该戴回‘项圈’。”

    话音一落，澜归猛然上前，像是触发了什么极端反应，直接撞上他肩头。

    傅冼一愣，旋即反压回来，两人狠狠摔进墙边。

    “你疯了？”傅冼低吼，但下一秒就看见澜归眼里那种极度排斥、几近惊恐的神情——

    他见过。见过在镜子里、见过在夜里醒来后梦中挣扎的自己。

    是他当年第一次被戴上控制装置时，歇斯底里却没声音的眼神。

    “……哈。”

    傅冼忽然有点恍惚。

    他竟有点可怜这个小替代品了。

    但只是一瞬。

    下一秒他就压低声音附在澜归耳边：“原来你也怕这个。”

    “那周姐果然还是没变，喜欢驯过的人。”

    澜归怒吼着再次挣脱，两人再次在残破楼道间扭打成团。

    旧水泥崩落，墙皮开裂，一束晨光从顶层破窗里照下来，落在他们纠缠的身影上，像在见证两条试验品的交锋。

    谁是原型，谁是替代，谁是她的真心？谁又只是清客手里的钩子？

    没有答案，只有钝重的拳头与咬牙的喘息交织在废墟里，像要把这段故事生撕开。

    那一下是突袭。

    澜归眼神一闪，像是要越过傅冼冲进那片黑暗深处。他的动作并不标准，但快，快得像野生动物扑击，没技巧，全是力道。

    傅冼没料到他真动手，被撞得一退，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