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血 (第2/2页)

“那总不能不洗澡吧，出了一身汗呢。”

    “你拿着塑料膜裹上不就行了。”

    杨思哎呀一声:“忘记了，还是哥你聪明。”

    杨意叹了一口气:“你说是故意的我都信。真是受不了你。”

    他先用棉签把伤口沾的水擦干净，用镊子夹了一颗酒精棉，轻轻地擦上去消毒。

    杨思浑身一震，手指抓上他的衬衫，力气很大，差点把扣子扯掉。

    “你放轻松点，这件衬衫我很喜欢的。”

    “那你也不先跟我说一声，哪有这样搞突然袭击的。”杨思慢慢放松绷紧的手臂，“而且不就是一件白衬衫而已，你柜子里至少有四件一样的，扯坏了再买嘛。”

    “现在知道疼了，玩的时候也不知道注意点。不知道你随谁的，怎么就喜欢搞这些激烈的运动。”

    “反正不是随你的，你打个羽毛球都能喘得要命。”

    “行了行了，我要擦碘酒了，你注意一点。”

    “嗯。”

    杨思手臂支着枕头，肌rou的线条紧紧绷起来，眼睛盯着伤口，睫毛像鸦羽一样投下阴影。

    他这个弟弟长得很俊秀，小时候常常有人说像女孩子。现在天天在绿茵场上跑，肌rou倒是练出来了，但是皮肤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白得很，可能就是个人体质吧。

    他轻轻把碘酒擦在伤口上，杨思压抑的呼吸就在耳边一声一声地响。他剪了一卷纱布，把伤口层层裹起来。他弟弟到底在想什么呢，以前明明那么听话的，好像随着骨骼和皮rou的成长，脑袋里的想法也变得不一样了，这就是所谓的叛逆期吗？

    他拍拍杨思的腿:“好了。”

    杨思把双腿收回来，起身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拉回来，踉跄地坐到沙发上。

    “都十一点了，哥你不睡觉吗？你明天不是清早就要上班吗。”

    杨意心想，今晚我就是只睡三个小时，也非得跟你谈谈心不可。

    “你说你不想上大学是什么意思？”

    杨思手上还绕着他的领带，在手指间缠来缠去。

    “我开玩笑的。”

    “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了？我说了，我对你没有严格的要求，你只要认真去做了就可以，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没有，哥你就放心吧，我成绩好着呢，开学考绝对在全校前五十，稳上985。”

    “那你为什么说不想上大学呢？”

    “我就是随口一说，大家都喜欢讲这些的吧。”

    “那你今天下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踢了一下午足球？”

    “我手机没电了，没看到。”

    杨意气得笑出声:“不要把我当傻子骗，通话无人接听和对方已关机我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杨思却突然偏过身抱住他，语气像在撒娇:“好啦哥，我就是踢球的时候没看见而已，你好像那种喜欢喋喋不休的女朋友。”

    杨意一惊:“你是不是早恋了？”

    杨思无语:“你怎么会想到那儿去？”

    “你刚刚不是说女朋友？”

    “我那是说哥你像女朋友，你是我女朋友吗？”

    “我不是在跟你说这个。”杨意受不了他的胡搅蛮缠，“我也不是什么封建家长，你要是真的谈了恋爱，我也不是一定反对。但是一段好的恋爱是两个人的共同成长，你马上就要到高三的关键时期了，怎么安排和把握你自己心里要清楚，不要走不该走的错路。”

    杨思靠回枕头上:“我知道。但我真的没有谈恋爱。”

    杨意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头发快干了，手感很好。

    “行，我相信你，去睡觉吧，晚安。”

    “晚安，哥哥。”

    “对了，把我领带还给我！”

    “懒得解，你明天再换一条吧。”

    十七岁的少年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浓稠的的黑暗把他深深包裹。

    他坐在地板捂着脸，压抑的呼吸立刻乱了起来。腿上的伤还在痛，神经好像都因为包扎时的触碰而更加敏感。

    他单手解开裤带，牙齿轻轻咬着手掌那条银灰色的领带。唾液濡湿了布料，那个人身上的味道还残留在这方寸之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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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意，杨意。”他一边反复撕咬领带布料的边缘，如同在吮吸某人的脖颈一样。一边小声地喊着哥哥的名字。

    修长的手指，如果被人死死按住会怎么样？

    清亮的眼睛，如果见到他跳动的yinjing会流泪吗？

    他内裤里青筋搏动的yinjing发烫，他把手覆上去，隔着领带抚摸自己的欲望，好像透过它玷污了心爱的某人一样，发出一声厌恶又欢愉的喟叹。

    眼前全是颠倒的白光，他骨髓里的颤动，与之血脉相连的人会感受到吗？会在夜晚疑惑心脏为何无来由地狂跳吗？

    把他的气味、他的名字，和自己身体最难以启齿也是最难以抑制的欲望，深深连结在一起。

    就像自他诞生之刻，流动的血所做的一样。

    他注定走上那个人口中不该走的错路。

    “好像弄脏了一点点，他应该不会发现吧。”杨思放下领带，眯着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