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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 他很累,又累又痛,使不上更多力气了,在陈霆的注视下,尽可能稳当的上了楼。 刷完牙,往床上一躺,舌头舔过牙龈。 口腔里没有恶心的味道了,只有浓郁的血腥味,相当美味。 陈霓伍慢慢盖上睫毛,眼前一黑,什么都来不及想,直接昏了过去。 其实在昏迷前短暂的零点几秒,他能察觉到这一觉不是寻常的睡眠,但已经来不及反抗了。 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黑暗里出现了很多画面,光怪陆离,是个梦,也可以说是很多梦,走马观花,像一个人临死前的总结。 他好像不是很高,还趴在地上,大概是摔过一跤,有点儿疼。 眼前是一片柔白的裙摆,椅子腿上有个坑,女人拿着口红,坐在一把漂亮的椅子上,专注地对着镜子化妆。 “乖啦,不要闹了嘛,等你长大mama就带你去看爸爸。” “不要爸爸。” “怎么能不要爸爸呢,爸爸那么爱你,不能说这种让爸爸伤心的话哦。” 爸爸那么爱我。 他转过头,看向床头的结婚照。 看见这张结婚照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梦,因为这张照片不该出现在那里。 在梦里,他从来看不清照片上的男人,今天却诡异地看清了,连眼尾的浅褶都那样清晰。 男人坐在一张红木沙发上,身上穿着板正的西装,望着他,唇角慢慢扬起弧度。 陈霓伍猛地回头,“妈!” 梳妆台前只剩一把空荡荡的椅子,他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mama的脸。 怎么能错过了……? 他已经忘记mama长什么样了! 怎么能错过了! 陈霓伍急促地呼吸,忽然意识到什么,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冲出房门。 只有四层高,他家只有四层高,mama的房间在三楼,他跑得很快,一定可以找到她。 陈霓伍疯了一般往楼梯上跑。 可他丝毫使不上力气,两条腿跟棉花一样,跑了半天只过了三层台阶,低头一看,自己的腿居然这么短! 陈霓伍扑到地上,抓着台阶,用力往上爬。 “妈!!!” 等等我啊! 等等我! 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陈霓伍大肆哭了起来,手脚并用爬过一层层台阶。 为什么一层楼会这么高。 为什么台阶望不到头! 这是梦啊! 这是梦啊!!! 让我上去啊! 这是我的梦!为什么不能自己做主! 陈霓伍扣着水泥台阶,能够清晰感觉到台阶的粗砾,手指都烂掉了,他猝然看见一滩血。 这是他小时候摔跤磕的。 “妈!!!” 你看我一眼啊! 你等等我啊! 小伍好痛啊! 陈霓伍哭得涕泪横流,艰难地驱使自己幼小的身躯,扒着台阶爬上天台。 “妈!别跳!别跳啊啊啊——” 朦胧的视野里,天空一碧如洗,女人张开胳膊,纵身一跃,裙摆像花一样绽放。 “啊啊啊啊啊啊——” 陈霓伍撞上了天台的铁门,死死扒着护栏,仿佛想长出三头六臂,把这片裙摆从空中拖回来。 你怎么忍心啊! 怎么忍心啊! 你不是说你很爱我的吗! 你怎么能把我扔在这里啊! 陈霓伍痛彻心扉,声嘶力竭地大吼。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曹炳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小伍,跟叔叔走吧……” 陈霓伍瞳孔放大。 1 杀了他。 要杀了他! 陈霓伍猛地转身,一刀扎了过去。 曹炳吃惊地看着他,捂着肚子,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慢慢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陈霓伍畅快淋漓地大笑,“想不到吧!畜生!去死吧!” 去死吧! 曹炳肥胖的躯体蜷在地上,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脚腕,拇指上的玉戒硌得脚踝生疼。 紧接着一杯硫酸泼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陈霓伍惨叫着睁大眼,双手下意识攥住了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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